隔几天,会收到她的一个信息:何轩,我恨你
何轩累了,何晓荷 的发作让何轩在女人的问题上第一次感觉伤到了元气,不是因为失去何晓荷 ,而是觉得女人实在太麻烦。这么聪慧的何晓荷 都过不去这个关,反倒不如一个风尘女子更拿得起放得下。新的手机过了好几天才提起精神去买,也任由何红袖有两次按了很久的门铃没有开。
手机买回来,开机,看到竟然有何晓荷的信息:何轩,我恨你。何轩苦笑。
却不料以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何晓荷的同一个信息:何轩,我恨你。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字。隔上十天半个月地发过来,真实何轩的感觉还是怪怪的,被人恨的滋味毕竟不是那么舒服,可慢慢,再度沉迷到何红袖的身段中时,再看到那五个字,何轩心里不再起任何波澜。那个冬天何红袖频繁地过去。
那晚,刚刚把何红袖裹进怀里,地上何红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她的电话要多一些,有时接有时不接,何轩对此并不在意产,但这次的时间太不对。何轩停止了动作,等着打扰兴致的铃声断掉。果然断了,可两秒钟不到又响。何红袖也烦起来,跳下床摸起电话,“喂”了一声,脸上就堆起了暧昧的笑容,暧昧的话也很上大路,竟然说得兴高采烈起来。
何轩的兴致在何红袖对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暧昧里凉了下来。10分钟后,电话还没有完,何轩扯过睡衣套上,点了支烟。烟快抽到头的时候,何红袖终于收了线,回头看何轩兴趣索然的样子,笑笑,也弯身找了衣服,当着何轩的面一件件地穿,说,刚好还有个应酬,下次吧。
何轩感觉心里被什么堵了一下,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以前真是着迷何红袖脱衣服、穿衣服的样子,觉得她那样的身材,太适合展示穿衣服和脱衣服的过程,可是这一刻,何轩觉得她和身体是丑的。抬手丢掉烟蒂,何轩就忍不住说,有点过分了吧?何红袖正在扣文胸扣,手停了下来,扭头看何轩,过分?什么过分?
你就不能不接那个电话,就不能不在一个男人面前跟另外一个男人公然调情?你没搞错吧?何红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你是我的谁,那么认真干吗?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情人而已。
何轩一怔,觉得这“情人而已”四个字有点熟悉,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样对另外一个女人说出。看着何红袖脸上那种不屑的轻薄的笑,何轩忽然愤怒,喊,滚!何红袖冷笑,神经病,拿自己当什么?做出那幅忠贞的样子,情圣啊?臭男人!
何轩抓起枕头砸向她的背影。
那天晚上,何轩第一次感觉到说不出的孤独,那种孤独感几乎让他彻夜难眠。
纵然只是情人,她也给了他一个高贵的灵魂
再没和任何女人走近,冬天越过越久,年快到了,何轩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回到妻子身边,再不离开。
决定了,开始差人处理手边的各种事情,撤销公司股份,处理手边的房产,汽车过户然后才给妻打了个电话,何轩说,我想回家。妻说,回来吧,我也在等你回来,有些事想和你说。
何轩知道妻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笑笑,不去解释。把一切事情处理完,带着数目可观的一大笔钱回了温暖的南方。那个年,一家人过得很是和谐。何轩好像有种错觉,觉得和妻之间,有种陌生的情感忽然滋生出来,那种情感,不知道与爱有无关联。
过了年何轩才在一个晚上对妻说,我决定了,再也不走了。妻一怔,从何轩情里挣出来,沉默。半天,抬起头看着他,说,何轩,我们离婚吧。何轩的笑容僵住了。
一直以来,我们只是在用最妥善的方式维护这个婚姻,从来没有相互提起过这个婚姻里是否有爱情。我们忠于婚姻的方式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离婚。我也一直以为我很看得开,以为这样的婚姻是稳固的。可是何轩,很不幸,我碰到了一个男人。我知道这些年人的生活是怎样的,所以并没有责备自己用这种方式背叛你。可是我爱上了他,因为爱,我无法接受因为拥有婚姻而背叛我的爱情。如果一个人一生只能选择忠于一件事,我选择爱情。
妻一低头,忽然泪如雨下。
在何轩记忆中,妻不是个轻易流泪的女人,最初相守在一起的时光也经过了诸多的艰难,她一直是从容面对。这次她却哭了,但眼泪不是为他。
妻说,即使这一生我和他只能做情人,情人也应该有情人的忠贞。何轩忽然说不出话来,心是那种发疼的干涩。很想很想喝点水,很想很想喝一点浅蓝色瓶子里清澈微凉的纯净水。
妻说,对不起。何轩摇头,他没有怨她,心里的感觉竟然不是怨。
他只是在这一刻清晰地想起那个晚上何晓荷说:我会让你记住,你,注定永远得不到真正爱你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爱你,你身边的女人,将以各种方式背叛和抛弃你!
只当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的胡言乱语,却不知竟是他生平情感的定论。何轩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何晓荷,想起她当初所付出的爱,她为爱他所承受过的身心的委屈,只是因为他给了她一个情人的名分,她就那么认真地遵守,不轻视不背叛,纵然只是情人,她也给了他一个高贵的灵魂。
是他将这份高贵践踏了。
如果他能懂得尊重,那么至少这一生,他还有一个何晓荷。何轩的心先是为此一暖,又骤然一寒,猛然意识到,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没有再收到何晓荷 的信息。
她还恨他吗?何轩慌忙拿起电话拨那个曾经熟悉的号码,因为焦急手指都在微微颤动,终于拨出,递到耳边,却听一个温柔的声音机械地说,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疑心拨错了,耐心再次仔细地拨过去,听到的却是同样的回音。
她不再恨了,真不恨了,所以不再发信息给他,连转达恨意的号码都已丢弃。
何轩的手机咣的跌在了地上。、
曾经何晓荷那么深的“恨”没有动得了何轩的毫发,而此刻已经被确定的她的忘记,却如绷紧后射出的箭,带着呼啸的声音直接射入了何轩的心脏。
从此,何轩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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