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半亩,心忧天下;
读破万卷,神交古人。
2000年11月13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温家宝在全国文代会上讲话时,引用了青年时左宗棠这副名联。此联从身边说及天下,谈及古人。时空飞跃中是精神的高扬。其精神的翅膀是匹夫天下有责与书生古道衷肠。穷书生的责任如此重大,道德多么神圣,可见其胸中世界的宽广。
上联言财富贫无,下联说学问丰有。上联说要经世济用,下联言要肩比圣贤。一介书生才气充盈,志向远大,自将社会责任扛在肩上,放在心头。联语仍激励着今天的人们以天下为己任,以先贤为楷模,是湖湘文化忧乐情怀的凝集与放射。上下联共抒其大志。乐以古人精神为标榜,效法贤人作为是其增强素质攀越高峰的旅程与归宿。
左公所谓古人究竟何种人物?他有联:“文章西汉两司马,经济南阳一卧龙。”此联不只是赞颂如此古人,还在明己之志,要像汉代司马相如、司马迁一样,写出模样文章来。司马相如一代骈赋时文,其富丽豪华是大汉气派;司马迁史记实录,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开史记体律之例,中华几千年历史尽在一管之中。他们皎然至今。卧龙岗之孔明更是左公追慕者,常以诸葛自况。经济者,经天济世也,扶我社稷,拯我苍生。区区十六字,言古人三,一文史大才,一安邦定国奇士,其志蕴联中,他要担当天下重责,文武韬略兼有。
左公又有联:“大文师吏部,古画爱军将。”此联写于七十四岁,可见他神交古人善始又善终。左公书法简劲苍朴,如在大沙漠上经寒经晒的枪柄做成的笔杆所挥就,堪与王右将军书圣比试。吏部韩愈是古文运动领袖,文起八代之衰,左公追之,兹录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于浙江富阳舟中给长子孝威书信中言,可见古风朴朴:“自古功名振世之人,大都早年备尝辛苦,至晚岁事权到手乃有建树,未闻早达而能大有所成者。天道非翕聚不能发舒,人事非历练不能通晓。《孟子》‘孤臣孽子’一章,其原所以达之故,在于操心危、虑患深,正谓此也。”此文句句是亲力亲为所感,带血汗的文字,频年涉历之难总结于“操心危、虑患深”六字,胜却多少华饰篇章。“历练”两字至今使用频繁。韩吏部回望左文公当称允不俗。
左公效慕的是一个领域里的顶级,这就会付出很多。得把书读破,才能交到古人神韵。把弓拉得满,箭才射得远,这是勤奋努力过程也是势之结果,将此引申到各事业中去,便是智慧。——“天道非翕聚不能发舒”!新世纪初美国新闻周刊评出世界40名智慧人物,中国有三:毛泽东、成吉思汗、左宗棠。他们的智慧当来自大志向、高标准、勤历练等。 □何文俊
转自 湘阴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