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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25 0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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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br/> 两天后,丁总笑咪咪地找到雨菡:“小杜呀,今天你去给秦老板送点心。我叫我的司机送你。”她觉得丁总的态度怪怪的,似乎突然对她亲热起来,小心翼翼起来。<br/> 司机把她送到了集团公司的总部。在那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厦里,一股逼人的富贵之气迎面而来。雨菡目不斜视,表情平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br/> 接待她的是秦老板的那位生活秘书,她温和可人地说:“是小杜啊,来,到我办公室来坐会儿,秦老板正在谈生意,等会儿我再把点心送进去。我姓陈,你就叫我陈姐吧!”<br/> 陈秘书的话让雨菡陡然生出亲切之感。她没想到秦老板身边的人原来这么平易近人。陈姐给她倒了一杯茶,和她拉起了家常。<br/> 聊了一会儿,陈秘书开始切入正题。这位干练的女秘书是秦关的心腹,生活上的得力助手。秦关的私生活全都交给她安排处理。她去了雨菡的家乡,把雨菡的身世和家庭状况搞得一清二楚。她觉得,要搞定这样一个出身贫贱、急需用钱的女孩,真是太容易了。而他们在这边谈,秦关却坐在自己的办公定里盯着监控屏幕,会客室里的情况尽在掌握中。<br/> 陈秘书刚一说出那层意思,雨菡就涨红了脸:“这,这怎么可能?秦老板身边的美女那么多,我一个乡下妹子,他怎么看得上眼?”<br/> 陈秘书说:“这就是缘份呀!妹子,秦总的眼光很挑的,一般的人物还入不了他的眼。他看中了你,是你的运气。”<br/> 雨菡红着脸说:“不行,不可以的,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平时最瞧不起那种女人了------”<br/> 陈秘书笑起来:“你呀,真是太幼稚了。什么这种女人那种女人的?秦总才30多岁,正当壮年,外表端端正正的,又不是叫你去跟个老头子?还有,你不是想上大学吗?你妈不是正需要钱治病吗?秦总说了,只要你肯跟他,他就解决你4年大学的所有费用,你妈治病的钱也由他包了,他还可以在你家乡给你修幢楼房,雇个保姆专门照顾你妈。你要想回家看你妈,他随时派专车送你,等你将来毕了业,他还可以给你一笔钱帮你创业。你看,你不仅眼前的难题都解决了,将来的人生道路也将变得多平坦呀!”<br/> 雨菡惊愕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的事?”<br/> 陈秘书坦白地说:“在找你谈之前,我们早就把你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你以为秦总是什么人?他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总是会及时满足他要的女人最迫切的需要。前堂经理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们也看了你自己填的求职表,前天和昨天,我到你家乡去了一趟,还特地去看望了你妈。”<br/> 雨菡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给我妈谈的?她还好吗?”<br/> 陈秘书说:“放心,我当然不会乱说话的。你妈病还没好,还是有点糊里糊涂的,我说我是你的同事,听说你的事后,老板很同情你,也很欣赏你,愿意借钱给你读书,只要你毕业后到公司工作就行了。我是奉了老板的命令来考察你的情况的,如果情况属实,就可以和你签合同了。你妈听了高兴得不得了,不停地谢天谢地------小杜啊,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妈苦了一辈子,不容易啊!你难道不想让她从此过上好日子?你自己这18年来又容易吗?你放弃的不仅是学业,还有你和你妈以后的幸福啊。象你这样打工,能有出息吗?眼前最重要的事,一是治好你妈的病,让她清清醒醒过完后半辈子,一是保住你的学业,让你将来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上能有立足之地啊!”<br/> 雨菡沉默了。陈秘书说的每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知道自己能修完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对她和她母亲意味着什么。这是她改变她和她母亲命运的惟一捷径。可是,让她去给一个大老板做情人,去变成她以往最唾弃的那种靠出卖自己身体获取财富的女人,她说什么也接受不了。<br/> 虽然她不停摇头,口中喃喃说不。但老道的陈秘书还是看出了她的动摇,她的矛盾。她温和地说:“说穿了,这是一场交易。其实人生充满了交易,你付出了,就想有收获,你收获了,就必定得有付出。如果你觉得这场交易还划算,如果你需要这场交易,你就不要错失良机。小杜啊,我们不逼你,你回去慢慢想想。这是我的名片,怎么决定的给我回个信儿------不过我得提醒你,还有三天,你的报名期限就到了!”<br/> 她昏昏沉沉地走出大厦,迷迷糊糊地坐上车回到了餐厅。丁总显然已经接到了陈秘书的电话。他微笑着说:“小杜啊,回宿舍休息一下吧,放心,我们都会照顾你的,你可以享受带薪休假。”<br/> 她苦笑着道谢。她心里激战得厉害,她找到一直关照她的前堂经理。前堂经理不敢多说什么,只说:“小杜,人生的道路得由你自己决定。不管选择哪条路,你都会有付出,会有收获,会有失落。就看你自己更重视什么,更需要什么了。”他用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小杜,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我都理解你,尊重你。你是一个好女孩。”<br/> 她一下子哭了。她从没经历过这么矛盾这么无助的时刻。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自己的命运。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来还这么值钱,可这是她万万不能出卖的东西。和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她觉得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追求一个完美的爱情。她这一辈子只爱一次,她要把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奉献给这个人。她只为这个人生,也愿为这个人死。<br/> 她想起了自己高中以来,不少男生都或明或暗地追求她。在她的母亲第一次发疯的第二天,班长在找她谈话、安慰她的时候,突然冲动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当时出离地羞愤,她觉得她的一切都只能由将来那个所爱的男人来占有,而班长这一握,她的手就已不再圣洁,将来当她等到那个她爱的男人时,他已不是第一个握她手的男人了,她对不起他。这种感觉让她恨死了那个班长,从此她就不再理他。那个可怜的男孩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神魂颠倒,成绩直线下降,高考时只勉强上了本科线,最后被录到了一个普通高校校。<br/> 而现在,秦关这个男人要占有的不仅是她的手了,还有她的身体,她最宝贵的东西。他却不是她等的那个人。这怎么可能?可是,他出的价码是那样诱人,而且偏偏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br/> 左思右想了一晚上,她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躺在一个不爱的人男人怀里的感觉。不错,人生充满了交易,可什么都能交易,惟有爱情不能。她决定放弃,继续走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br/> 第二天,她向丁总提出了辞职。听说她做出的是这个决定,前堂经理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尊敬和感佩。丁总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阴晴不定地转了许久,说:“你还在试用期,如果就这么走了,就不能领工资。”<br/> 雨菡愣了一下,仍坚定地说:“不能领就不领吧。我还是要走了。麻烦您把身份证退给我。”<br/> 丁总匆匆地说:“你等一下。”出去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他回来了,脸色也缓和了。不仅同意马上发还身份证,还叫出纳给她结算工资:“小杜,你运气真好。秦老板一点都没生气。还说要尊重你的决定,叫我们不要难为你。他叫我转告你一句话,不管什么交易都要心甘情愿才能做。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给陈秘书打电话。”<br/> 雨菡躬身行了一礼:“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她把领到的300元工资放到贴身的口袋里,拎着来时那个蓝布白袱出了门。<br/>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急着去另找工作,而是乘车去了西师大。这辈子她不能圆她的大学梦了,但她至少要看看大学是个什么样。将来做梦也好有个想象的依据。<br/> 这就是西师大吗?参天的林木,满园蓊郁。古朴的老建筑和宏伟的现代建筑错落有致。虽然明天才开始报名,但已有许多学生们提前到校了。他们青春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那么轻快,他们是天之骄子。自己原本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呀,雨菡满怀凄苦,辛酸难抑。<br/> “同学,是新来报到的吧,哪个系?”一个男学生注意到了满脸落寞的她。<br/> 她含糊地说:“中文系。”<br/> “我也是中文系的,我大二了,我叫李海涛,我带你去到处转转吧。”男生热情地说。<br/> 她身不由已地跟着他去了。李海涛问起她的名字,她苦笑了一下,神情凄楚,没有回答。李海涛也就不再问了。一路上,他耐心地向她介绍有关学校的一切。她看到了中文系报名的地方,那里张贴的新生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她看到了中文系的教学楼,那一间间宽敞的教室是多么明亮呀;她看到了中文系女生的宿舍楼,有提前到校的新生正在父母的带领下,把沉重的行李箱往上拿------<br/> 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她的眼泪突然涌上了眼眶,她猛地转身朝校外跑去,脚步踉跄。李海涛奇怪地在背后大叫:“同学,同学,你怎么了------”他追了几步,可是追不上。她跑得那么快,就象是一只受伤的兔子。<br/> 冲出校门的一刹那,雨菡的信念崩溃了。她看着校门上那闪光的大字“西南师范大学”,心想,难道我就这么走了吗?<br/> 她摸了摸荷包,里面装的是陈秘书的名片。她恨自己那么忧柔寡断,在毅然决然地走出餐厅时,却没有毅然决然地丢掉那张名片。这就为她留下了矛盾的借口,为她留下了回头的可能。<br/> 第十一章<br/> 她在校门外徘徊。难以决绝。那张名片被她手心的汗浸透了。这时她想起了她的疯娘,要是娘脑筋清楚该多好啊,这么难决的大事就可以有个商量的对象了。她这才想起自从出门就没给她娘写过信,也没打过电话。她的疯娘病好些了吗?这么久没看见她,想她了吗?<br/> 她拿起公用电话,拨通了家乡村长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村长的老婆。她一听是雨菡的声音,一下子叫了起来:“丫头啊,你怎么这才打电话来呀?我们都快急死了。你叔他不在家,他和乡亲们送你妈上县医院去了------”<br/>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妈她出了什么事?”<br/> 村长老婆说:“我了不知道啊,昨晚上就听你们家狗叫得利害。然后就听见你妈象是在和谁吵架,又哭又闹的-----”原来她的疯娘昨天晚上在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突然从家里跑了出来满山狂跑,结果摔到了田坎下,当即就摔昏死过去了。今早上才被赶集的村民发现。大家马上凑钱把她送到乡卫生院。乡卫生院说她妈不仅腿摔断了,脑子可能也摔伤了,需要马上转到县人民医院动手术。现在人虽然已送到县人民医院了,可没有钱,谁也不敢在手术单上签字。<br/> 雨菡的头当即嗡的一下。她抖抖嗦嗦地说:“女+襄,我马上回来,钱我想办法去借,我刚领了几百块工资------你们一定要救我妈------”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哭了起来。<br/> 挂了电话。雨菡呆立了两分钟,已经做出了决定。是的,陈秘书说的不错,人生充满了交易,各种各样的交易。如果她觉得交易划算,或她需要这场交易,她就不能错失良机。她不觉得这场交易划算,但她需要这场交易。<br/> 她拨通了陈秘书的电话。陈秘书一点都不惊奇,她似乎正等着她的电话,她虽没有明说,雨菡从她的口气中也能听出“我早知道你会打这个电话”的味道。什么样的女人她没见过?秦关开出的价码那么多名女人都无法抗拒,何况一个穷困潦倒的乡下少女?<br/> 雨菡已经顾不上羞耻,顾不上维护自己的尊严了。事实上,她只要打了这个电话,她已经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杜雨菡了。在陈秘书面前,她已经没有尊严可以维护。<br/> 她简短地说:“给我秦老板的电话,我要直接和他谈。”<br/> 陈秘书笑着说没问题,马上把电话转进了秦关的办公室。<br/> 秦关有些吃惊,问她:“你要直接和我谈?”<br/> “是,我要和你谈”,雨菡平静地、明确地、坚定地说:“因为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交易。我想好了,我现在急需要钱,而除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没有任何可以出卖的东西。但我有几个条件------”<br/> 秦关笑起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居然要和商场老手兼情场老手的他谈条件。他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条件?”<br/> 雨菡说:“第一,我妈昨晚摔伤了,现在躺在县医院里急需手术。我没有钱,你马上派车送我回家,帮我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等我处理完我家里的事和报名的事,你才能来找我。”<br/> 秦关收起了他的漫不经心。原来是这个突发情况才让这个倔强的少女就范。他很干脆地说“没问题”。<br/> 雨菡的第二个条件是:“我要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平时和其他大学生一样的生活,周末才能来陪你。你不能到学校来找我,不要让学校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能过多干涉我的私生活,也不能把我转手给其他人。和我交易的只能是你。”<br/> 秦关说“没问题”。<br/> 雨菡的第三个条件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和你之间只是身体和金钱的交易。身体可以交易,爱情不能交易。如果我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就可以马上停止这场交易。你不能勉强我。”<br/> 秦关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但他不怒反笑:“没问题。你说的不错,这只是个身体和金钱的交易。其实爱情也是可以交易的。只是我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正的爱情。我从不勉强人做任何交易。你放心,你任何时候想离开我都可以。从来只有女人纠缠我,没有我纠缠女人的。”<br/> 雨菡说:“那好,现在我在西师大的校门口,你马上派人来接我。我要马上赶回家去。晚了,我怕我妈------”她的声音哽住了。<br/> 秦关关切地说:“你不要着急,我马上派车过来接你。不用等着你送钱回去你妈才能手术,我马上给你们县长打个电话,叫他给县医院说一声,先把手术动了,还专门给你妈开个特护病房。”<br/> 秦关说到做到。一个小时后,一辆奔驰就停在了她的面前。等她赶到县人民医院时,她妈已经做完了手术,被送到了有医护人员24小时看护的特护病房。<br/> 她妈还未醒。医生说她妈的伤势很重,不过手术很顺利。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何老师也来了。从她支支吾吾的表述中,雨菡才知道她妈这次发病又是“那个男人”引起的。在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偷偷来到了她家,想看看她娘,想向她娘道歉,亲手把钱交给她娘。她的疯娘受不了这个刺激,刚一见面就冲出了家门不知去向。“那个男人”不敢让别人发现他,不敢久留,也不敢出去寻找她,就悄悄地走了。没想到她妈竟会摔到田坎下去。<br/> 何老师替“那个男人”辩护,解释说他自从知道他们母女的事后,就一直关怀着她们。出现这个情况纯属意外。他会负责的,他会把医疗费送过来的。听了这话,雨菡“哈哈哈”一阵大笑:“叫他死了那份心吧,谁会要他的臭钱?钱,我现在有的是!”她刷地拉开手中的小提包,包里是满满的百元新钞。<br/> 何老师愣住了:“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br/> 雨菡冷笑着说:“我挣的。我遇到一个大老板,他愿意先借钱给我读书,借钱给我妈治病,只要我同意毕业后到他们公司工作,用我的工资来抵债。”她沿用了陈秘书的谎言。 <br/> 何老师不相信地说:“有这么好的事?一下子就给你这么多钱?雨菡哪,你还小,太单纯了,小心上当啊----”<br/> 雨菡打断她:“不用你管。你看我是那种人吗?”<br/> 想起雨菡的孤傲和清高,何老师一时语塞。陪雨菡一同前来的陈秘书适时地帮雨菡圆了谎:“杜小姐说得很是。她到我们公司来打工,她的才华很令我们倾倒。我们是一家广告公司。杜小姐设计的广告画得到一位大客户的赏识,我们老板就决定签下她。听说她是这个情况后,我们老板马上同意先借她10万块应急,平时她可以在我们公司兼职,毕业后再到我们公司工作。我们公司纯粹是为了爱惜人才------”<br/> 何老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她没再多说什么,只郑重地叮嘱她:“雨菡,你现在大了,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何老师只有一句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复杂,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呀!”<br/> 当何老师走后,她守护在母亲床前,看着母亲布满愁苦的脸,思潮起伏,泪如泉涌。她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连看惯世事的陈秘书都不忍卒听,起身悄悄出去了。<br/> “就在那一天里,我似乎又透支了我这一生中另一半的眼泪。我哭过那一场以后,就没再那么哭过了。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心里在哭,眼里却没有泪了。”雨菡说到这里,禁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br/> 我也叹息了一声。<br/> 接下来,雨菡许久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她突然曼声吟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br/> 我知道这是宋朝名妓严蕊写的那首著名的“卜算子”。我的泪又来了。<br/> 我问:“你恨秦关吗?”<br/> 她说:“不恨。既没有爱,何来的恨?他是个商人,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过我,他和我之间是一场交易。他从未骗过我,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救了我母亲,我怎能恨他?”<br/> 她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其实他对我是很不错的。他对别的女人是越往后越冷淡,对我却是越往后越热烈。可以说,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人象他对我那么好过。我虽然没有爱过他,可到后来,我和他建立了另一种非常深的感情。”<br/> 我说:“什么感情?”<br/> 她说:“非常复杂。里面有恩情,有友情,还有-----亲情。是的,应该还有亲情,有时他象我的哥哥,有时他又象我的外公。比作外公也许不恰当,可能比作父亲更合适。可是我没有过父亲,我不知道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不是父亲,所以只能把他比作外公了。”<br/> 秦关对她的确非常好。当雨菡的疯娘伤好后,他又把她的疯娘接到重庆去,送进了精神病院,要了一间特护病房。还另请了保姆照顾她的疯娘的饮食起居。她的疯娘对这位“秦老板”非常感激,每次雨菡来看她,她都不忘叮嘱雨菡要好好学习,毕业了好好替“秦老板”工作,报他的大恩。<br/> 从县医院赶回重庆后,陈秘书陪着雨菡到学校报了到,帮她缴清了学费,买了饭菜票。她给了她一张信用卡,上面存着10万元钱。还给了她一个手机。她收了信用卡,没要手机,说那太招摇:“你放心,我是守信用的人。一到周末我会主动给你或秦老板打电话的。”<br/> 报到后就是参加军训。军训完回到学校正好是个周末。她给陈秘书打了电话。<br/> 陈秘书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约定的地点等着她。她上了车,表面平静,心里却满怀悲壮。她对自己说,要卖就卖吧,老老实实地卖,认认真真地卖,痛痛快快地卖——既然命运是这样安排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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