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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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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5 22: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七岁的单车(自序)

我怀念过去的你,怀念我留在单车上的十七岁,怀念曾经因你的一阵微笑而激荡起来的风,夹着悲欢和一去不再回来的昨天,浩浩荡荡地穿越我单薄的青春。明亮。伤感。无穷尽。
    
    ——题记
    
    1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谁可以相信这是我一年多以前想要出的书的名字。那个时候我在高三,在一种单纯可是近乎残酷的时光里,在一种仰望和低头的姿势里,想着不可接近可是又格外真切的未来,我在想那个夏天里看不到整片阳光的大学。我在想我·应该对自己的时光做个总结,回忆,感伤,然后笑着开始自己全新的旅程。
    
    
    2
    
    有人问我,为什么我可以看见你高二的时候忧伤而清澈的文字,可以看到你大一时而华丽时而朴素的语言,可是我看不到你高三的时候写过的东西,我想看看你,在每个人必须经过的一段路口,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很早就写下了这本书里的文字,写这些字的时侯,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绝望。也许有人说我的忧伤都是清澈的,带着让人想向上看的张力,带着让人不想放弃的希望。我想也许他们没有看到过我在高三写下的文字,那么绝望,那么破裂。带着受伤的表情,我像个倔强的动物一样一路砍杀,一路躲避。
    躲在某一个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
    躲在某一个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
    
    3
    
    我总是在想,我是喜欢写散文的,那么那么喜欢。其实我是喜欢站在一片山崖上,然后看着筒旬在自己脚下的一幅一幅奢侈的明亮的青春,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是我比任何人都喜欢回首自己来时的路。我不厌其烦地回头张望,位足。然后时光就扔下我轰轰烈烈地朝前奔跑。
    我最近一直在写小说,包括出版的和还没有出版的。我一直在编造别人的命运,我躲在他们起伏的岁月中,编着他们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那些鲜活的人,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日一日,一夜一夜,他们看着我微笑,忧伤,最后看着我举手把他们杀死。
    
    4
    
    那天看杂志,看到一个学生说,她终于从高一变成高二了,她说开学之后就要和新的学弟学妹们抢食堂里的座位,看着他们充满新鲜感地走在学校里,看着他们在学校的树上刻下自己幼稚的名字,看着他们,感伤自己的老去。
    我看着这段话心里突然被扯得很痛。我突然前所未有地想念我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我的中学。很少有人知道它,它不像北京四中黄冈中学那么出名,连我们高三做的参考书上都会有它们的名字,我的学校很简单,我在里面笑过闹过,风光过,也哀伤过流泪过。去过,也离开过。
    我在那T留下了自己单薄的青春,留下了我十七岁骑在单车上吹口哨的日子。
    断,断,断。
    我听到时光断裂的声音,在我的身体里,也在我几千公里之外的故乡。
    
    5
    
    这本书里面的散文,是我在高三的时候写的,那个时候我在学校的老师家住,一个教美声的老师,卓越和我住在一起。只是他中午在那睡觉,晚上他要回家。每天早上我还在睡的时候,就可以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然后他放书包,再然后就把还在睡的我打起来。
    那个时候我没有把电脑搬到我住的那间房间去,所以我写东西就在纸上乱划。我的老师家有个很小的天井,有风的时候我就喜欢搬张凳子去天井里,然后在白色出的纸上刷刷地写。那是我写作生活中惟
    一段用手写的时光。于是我也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手稿。因为电脑写作一直以来占据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首又见它(上)

2001年的最后一刻,我站在阳台上观望着漆黑的夜空和天幕上偶尔出现的冷清的烟火,夜风冷冷地吹过来,我看见一年的时光在掌心中翻涌、升腾,最后归于平静,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和似水般温和的年华。而天使从头顶渐次走过,没有声音。
    
    2001年我过了个八岁的生日,那些美好的祝福,朋友真诚的眼神,心上人温和的声音,一切都让我感恩并且难以忘记。而我就像我的仙人掌一样,一点一滴地长大了。
    
    2001年我喜欢的书人彼岸花》和(最有意义的生活人前者让我尖锐地疼痛,而后者却让我空空荡荡地难过。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本就太复杂,可是却还是有人要执著地间为什么。问了又如何,不间又如何,到最后轮回依然不停地转,日升月落,花开寂无声,那些过去的往事再也回不来,我见过的最无奈的一句话:那些原木想要费尽心机忘掉的事情,原来真的就那么忘了。是难过吗?是悲哀吗?巨大的空白无法排遣,如同一幅精致的银灰色素描上突然被擦出了一大快突几的白色,看着的时候让人彻底绝望,于是只好独自站在夜空下流泪。以前我是个爱仰望天空的人,苍蓝的天壁总是给我求生的勇气,而现在我喜欢深途的夜空,包容一切的黑暗和隐忍,流下的眼泪也没人看见。《彼岸花》里没有尽头的漂泊让我难过,也许一个人最好的样子就是平静一点,哪怕一个人生活,穿越一个又一个城市,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见证一场又一场的别离。生离死别都是别人的热闹,我有我自己的孤寂。有时候我站在夜晚空旷的操场上我就在想,我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我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那个会预言的巫师呢?·你在哪儿,请你告诉我。而最有意义的生活是什么,也请你告诉我。当爱丽丝丢失了通往仙境的钥匙,她是应该难过地往回走,还是蹲下来难过地哭泣?而我还是得继续走下去,而某个人的话必定成为我的信仰,我会胸中装着这样的信仰一个人独自地走下去,没有恐惧。那些在我的生命中绽放过的花朵,那些在我头顶飞逝而过的流星,那些曾经温暖的诺言和温和的笑容,那些明亮的眼神和善良的任性,一切成为我难以抚平的伤痕和无法忘却的纪念。
    
    
    
    2001年我最喜欢的乐器是大提琴心这个城市有家音像店,每天都在放着大提琴的CD。每次我经过的时侯总是慢下自己的脚步,然后听到心脏的声音渐次衰弱。大提琴的音色总是让我似曾相识,如同我的一个经久不灭的梦境。梦中总有一个人压抑的哭声,像是大提琴婉转悠扬的低音。有个有名的大提琴演奏家说:我总是和我的琴一起哭。曾经有部电影,可是我忘记了名字,在那里面有段独白的背景音乐就是大提琴,独白说:我生命中的温暖就那么多,我全部给了你,但是你离开了我,你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笑。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震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我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如果不是朋友的亲切,父母的关爱,这些东西给我苟且的能力,我想我会变得越来越冷漠。以前我总是在旅途上认识不同的人,大家开心地说话,而现在我只希望拥有自己不被打扰的隔膜,裹紧毯子,在梦境中走完我的旅程,因为我越来越不明白,那些风雨中飘摇的灯火,飞逝而过的站牌,陌生的面容,廉价的外卖咖啡,喧嚣的车厢,充满眼泪和离别的站台,延伸的铁轨,寂寞的飞鸟与我之间,究竟谁是谁的过客,谁是谁命中的点缀。大提琴的声音像是一条河,平静地流过我的岁月,却带给我最多的感伤。左岸是我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我值得紧握的理保年华,而中间飞快流淌的,是我年年岁岁淡淡的感伤。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我在冬天的中央等你》我眼前总是浮现这样的画面:一个裹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大雪的中央,夜色在四周发出锦缎般撕裂的声音,那个人回首,早已是泪流满面,我知道他的忧伤无比巨大,可是他己经哭不出声音了,他眼中的绝望如同冰面下的黑色潮水,可是他还在微笑着说;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出现为止。
    
    2001年的焰火好像特别的多,可是那些在夜空中炸响的声音在我耳中听起来总是那么空旷和飘渺,仿佛全世界的人在狂欢,而我站在于山万水之外,远处的盛世繁华只是一场梦,而我是个失败的占梦人。尼采说:人没了痛苦就只剩下卑微的幸福。可是我连卑微的幸福都没有,我有的只是巨大的痛苦。有人说,新年过忘川,可是过了忘川又怎么样,忘不掉的还是忘不掉,深刻的往事依然千山万水地跟着你跑回来。APEC会议上海放焰火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小A打电话过来叫我听他手机里烟花炸响的声音,他告诉我说他会去追摄像机,然后叫我从电视里在狂欢的人群中找那个穿白色长风衣帅得不得了的人,我笑了笑,对他说那你要跑快一点哦,尽量笑得张牙舞爪啊。说完我心里难过起来。他手机里的喧嚣与电视里的热闹彼此应和,于是他的声音也变得辽远而空旷,仿佛他在很远的地方对我说话一样一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电视里的江面很黑也很绚烂,烟花在夜空和水里不断绽放,我听着小A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望着窗外黑暗沉寂的天空,心里一片空荡范的难过。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首又见它(上)(2)

2001年我和很多人告别。小A终于还是要去日本了,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我听到那个曾经每天陪伴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很难过,我怕站在没有朋友的大地上眺望被城市吞没的地平线,我怕抬头看不到中文的广告牌。我知道他说的朋友就是指我,因为我是他惟一的朋友。小A不知道我有多么地羡慕他,一个人可以活得那么安静恬淡与世无争。我们不在一起的时侯,他可以很安静地一个人看一本画册或者听一张CD,有时侯到街上随便逛逛,或者一身白衣站在路边观望车水马龙,穿过树阴的时侯会抬头看看明亮细碎的阳光,脸上有孩子般天真的表情,笑容甜美如幼童。以前我还笑他有目闭症,而他总是包容一切地笑,按着我的肩膀说你不明白。现在我终于发现,有时侯,一个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就像别人所说的:简单一些,再简单一些,这就是生活。以前我忙着把自己的时光安排得格外充实且忙碌,可是最终我还是发现,任凭我将自己的生活过得如同手中的烟火一样劈啪热闹光彩夺目,可是最终还是化成一堆模糊的光影四散开来。看见的,熄灭了;看不见的,今生今世也无法看见。/JA告诉我他最终将要离开的那个晚上,他在手机里一直讲,讲到手机没电。我从来不知道他也有那么多话要说。我只记得最后电话里有沙沙的像雨一样的杂音以及小A难过的哭泣,像是伤感的大提琴声,所过之处,留给我荒芜的疼痛。日本,隔了山川又隔了汪洋,飞鸟可否横渡?我可不可以再见到你?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小许似平也要离开,我们的最后一通电话讲得断断续续,她说:你这个人总是这样,麻木冷漠。我没有说话,在我问了第三遍你们那边下没下雨之后电话就莫名其妙地断了,其实我想告诉她,我们这里在下雨,而且好大。我握着电话听了三分钟忙音,然后轻轻地放下电话;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我在熔树下看到她的帖子,她说:这是我最后的文章,我要离开这棵树,我要离开这棵树。三天后我收到了她的信,她说:四维啊,没时间了,只好祝你圣诞快乐元旦快乐春节快乐情人节快乐儿童节快乐……看着信末尾的
    THEMST我仿佛听见小许对我说再见。很久之后小许发给我一段话:四维,我还是喜欢一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你,健康的笑声和明亮的眼神,只是突然间我们之间就涌出了太多的人,他们围绕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光环,我看见你在他们申间笑得一脸落寂,你抬头的时侯脸上刻下更深的冷漠。我想告诉你,当你抬头仰望星空的时侯,那颗最亮的星星是我在看你。
    
    2001年的冬天我多了很多新朋友,也不断地有旧朋友离开。终于相信那句很残忍的话: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自己能给的也就那么多,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人要进来,就有人不得不离开。微微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大群人手拉手快乐地向前走。一不小心弄丢了一个人,一不小心又弄丢了一个人,一恍神一刹那就发现旅途上就只有自己在东张西望了。子然独立地看夕阳。而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永垂不朽。
    
    
    
    2001年我认识的新的朋友有卓越和微微。
    
    卓越每天活得轰轰烈烈,有忙不完的事儿,演话剧,唱歌,弹钢琴,打羽毛球,主持,活蹦乱跳犹如一只泞紧发条的兔子。而我也活得轰轰烈烈,只是轰轰烈烈地死而己。某某人说:频繁的考试像翻来覆去的死。说得出这种话的人自然是人才,所以她开开心心地念大学去了,而像我这种庸才自然是苦苦闷闷地读高三,没有商量的余地。看着卓越活得那么充实我总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难过。我每天忙啊忙忙得快要死掉,恨不得一天工作36个小时,可是手里依然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握不住,像溺水的人抓不住一根政命的稻草。有时候忙得连球也不打了,经过羽毛球场的时候我总会站下来,空旷的球场在我的心里践踏出一片同样空旷的疼痛,可是我仍然不敢也不能过久地停下来惜什么以伤怀,因为六点半等着我的还有一场考试。每天晚上都考试,兵荒马乱的。考完之后一走出教室门就看到严严实实的黑夜。有时候我站在操场边上企图望穿夜色,然而目光在冰冷的夜风申一寸一寸艰难前进,最终还是无法洞穿。有几次我遇到一个小女生,她一个人站在操场中央,我看到她张开双手仰起头,一个人小声地说:就这样闭上眼睛就真的看不到蓝天了。她的面容很清秀,只是一副黑色宽边的眼镜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
    
    微微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子,从小学国画学了12年。我看到过她用很简单的钢笔线条画出绝美的风景,可是她现在不画了。因为高考。她爸爸对她说你必须放弃一样的时候她放弃了她依赖了12年的画笔和颜料。我不知道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是不是义无反顾,我只知道我当初选择理科的时候我的右手尖锐地疼给我看了。后来微微就一直没有再讲过她画画的事情。只是我知道她再也没有参加过学校的艺术节一尽管她轻易就可以拿到第一名。我印象里最深刻的一个场景是她经过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招生简章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五分钟之后她转头对我说:走了。我在后面看。着微微的背影,她的黑色风衣突然灌满了冬天寒冷的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可是我没有告诉她,于是我微笑着跑上去。
    
    2001年我订阅的杂志有两本《旅行家》和《旅游天地》人我越来越感受到远方对我一种莫名的召唤,尽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心中的远方到底应该有多远。突然想到一个电影里的片段:一个男人对相爱很久的女人说,我不爱你了,你最好离我远点。然后那个女人笑了,然后眼泪掉下来,她说:远?多远才算远?以前我在纽约打电话给你你告诉我你在吃饼干,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好近。而现在,我站在你面前,可我觉得我像站在天边。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首又见它(上)(3)

我总是在有阳光的午后翻看这些弥漫异域风情的图片,内心一片兵荒马乱,然而表情依然冷漠。我发现冷漠一点一点在我脸上刻下痕迹,而我在那把刻刀下神色安详地坐以待毙。我的手边一般放着一杯柠檬茶,然后在翻页的间隙,我会抬头看看头顶盘旋的寂寞的鸽子,偶尔有灰色的羽毛飘落下来,覆盖在我黑色的瞳仁上。晚上六点的时候远处的一座山上会传来厚重悠远的钟声,暮色从天空上面赖赖地降落下来,渐次笼罩了整个城市,夜色阑珊,灯火初上,我合上杂志进房间吃饭。
    
    2001年的年末我在看《流星花园》,挺商业的一部连续剧。可是我突然对里面一个人印象很好,花泽类。他是那么安静,平和,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如同一片宁静的湖泊。而我记得他在看到满天眩目的烟火的时候,他说;小时候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天快亮的时候,天使就会一起祭拜天主,如果这个时候点起焰火就能吸引他们,许的愿,也就特别容易实现。我总是仰望黑色空旷的天空,有时候会听到一些声音,而有时候没有。我从来没有对着流星许下过愿望,因为我没有看见过流星。2001二年年末的时候本来有好多的流星,可是我全部没看见,狮子座的没看见,连属于我自己的双子座的也没看见。
    
    电视里一个地方电视台里的联欢晚会上敲响了新年的钟声,我俯身站在阳台上。我观望着对面的万家灯火,眼前是2001年长长的时光片段渐次走过,如同电影的回放,没有声音。黑色的风破空而来,吹动我刚刚长长的头发,我听到大提琴忧伤的声音从我的头发上淌下来。
    
    2001年的最后一刻,我在六楼孤独的阳台上,在呼啸的黑色风中,在天空绽放的焰火中,在往事的甜美与纪念中,在时光筒旬前进的轨迹里,热泪盈眶。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首又见它(下)

2002年的年尾,我在上海光怪陆离的霓虹下怅然若失,我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走在灯火通明的石头森林的裂缝里面,走在时代广场苹果倒计时汹涌的黑色人群中,走在时光与时光的断裂处,喝着奶音,哼着通遥调,摇头晃脑地对所有面容亲切的人微笑,如同一个小混混。这一切有点像一个梦,一个冗长而斑驳杂乱的梦。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站在四川的家的阳台上,看着黑色的天空和斑谰的焰火热泪盈眶,而一年后的今天,我己经站在我曾经喜爱的城市的土地上,站在充·满奢靡气氛的十里洋场。
    
    2002年我过了19岁的生日。那个生日过得格外仓皇,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高三,每天抱着一大堆书不断地跑上楼梯跑下楼梯。过生日那天我记得还有一场考试,是在下午。上午上课的时候他们就把礼物传过来了,跟传纸条一样。大包小包的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他们忘记了,可是他们都记得。中午的时候我坐在床上拆礼物,包装纸哗啦啦地晌。我的心里有潮水涌过,哗,哗,哗。只是我都不知道那是悲伤还是·快乐。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站在19岁,站在成人的门口等待破茧般撕裂的痛。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是那个提着羽毛球拍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孩子,会一直是那个和朋友无论男女都勾肩搭背地在学校里横冲直撞的孩子,会一直活在十八岁,一直活在单车上的青春里,永不老去。
    
    再把时光倒退,如同我们看影碟时,用手按着back键,然后一切就可以重新出现在你的眼前,我们还是那么年轻,我们还是那么任性,好像时光从来没有消失过,好像日子从来没有打乱过,一切清晰如同阳光下的溪涧,我们几个好朋友,站在青春的河岸边,看流岗,猜火车,清晰得毫发毕现,听着时光,哗啦啦地奔跑,于是我们哈哈地笑。就这样退,就这样丁直退,退到几个月前、几个月之前我站在四川黑色盆地的中央,躲在三十五度热的树阴下喝可乐,听周围的知了彼此唱和兴高采烈,阳光如同碎银,明亮到近乎奢侈。风从树林最深处穿越出来然后从树顶疾驰而去,声音空旷而辽远。我的学校有着无穷无尽的树,我和微微总是行走在那些苍翠得如同漫溢的湖水一样的绿阴下面。我和微微已经认识快一年了。一年里面,彼此的眼泪和欢笑都一点一滴地刻进彼此的狭窄的年轮,那是我们干涩而颠筋的一年,这一年,我们高三。而几个月之后,我站在上海,在零度的清晨擦去自行车座上结的薄薄的一层冰霜去上课,周围人流快速移动如同精美的MV中拉长的模糊的光线。而我在其中,清晰得毫发毕现。我学的是影视艺术技术,我知道怎么用摄
    像机和后期技术来做到这种效果,只是我不明白,这样的景况预示着什么。
    
    2002年,我从四川离开,飞往上海,我独自背着沉重的行囊走出那个我生长了19年的盆地,那个黑色而温暖的盆地,过安检,登机,升空,脱离的痛苦,如同从身上撕裂下一块皮肤。在飞机上,我靠着玻璃窗沉沉地睡去,梦里不断回间曾经的碎片,回闪出微微卓越的笑容,回闪出/JYA白衣如雪的样子,回闪出我遗落在四川的18岁。梦里想起一个朋友说过的话:我的理想就是存钱,存很多的钱,存到有一天我们可以买很大的包,装下我们所有的书所有的CD和所有的理想,我们手挽手一起跳上火车呼当阶当,我们迷迷糊糊地随着人群下车,然后出现在我们喜欢的人的城市,就那么出现在自己想见的人的面前,嘻嘻哈哈,热泪盈眶。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首又见它(下)(2)

2002年我没有喜欢的乐器,如果说有,也是大提琴延续下来。我在上大,在空旷而寂寞的草地上穿行。每个星期二的晚上,我骑着车从教室回寝室,一个人穿越夜晚黑色的风,有时候和阿亮在一起。这个时候我会听见大提琴演奏的乐曲,是我们学校的广播节日,我不知道选这些乐曲的是谁,只是我总是在想,他或者她,也许是个有着落寂的笑容的孩子,一个站在年轻光阴尾巴上的牧童。我的寝室对面有个人是学大提琴的,我在一个傍晚看到他把提琴从楼下搬上去。很多个夜晚我就是坐在20瓦的台灯面前,写文章,看小说,听那个人生涩的琴昔。在翻动书页的瞬间,我总是听到马蹄穿花而过的声响。
    
    三月的牧童,打马而过。惊雷。雨点一滴一滴飘下来。
    
    2002年我几平没有听CD,我的CD机遗忘在四川的家里,所以我在上海过了一段宁静的日子。后来某天心血来潮,跑去买了个松下,然后又跑到新世纪门口的马路边上买盗版买打口CD,甚至花掉四十块钱买了一张国外来的皇后的精选集,我抱着一大堆的CD跑上楼去,然后倒头就睡,耳朵里面轰隆隆地响,跟开火车一样。但是以后我很少再听CD,我也不知道是亻十么原因。那个CD机被我放在写字台的上面,己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尘埃。我突然想起自己高二高三的时候,没日没夜地沉浸在近平破裂的呐喊声里面,想起那些日子,内心就惶惶然般纷乱,下雪般地帽怅。
    
    2002年,似乎真是一个时光的断层,我对自己的过去开始一种决绝的割裂,如同一种背叛,我将那个忧伤的寂寞的孩子孤独地留在他的18岁,将那个怕黑怕人多却又怕孤单的孩子孤独地留在那片黑色的大地上,然后一个人如同夸父一样朝着成长义无反顾地奔过去。曾经有位诗人说过,既然追不上了,就撞上!我已经没有什么我以前必须买的杂志(《旅行者》和《通俗歌曲》以及《我爱摇滚乐M约了。我忘记了我曾经沧山央水四季春秋,我忘记了我曾经听摇滚听到死,我忘记了颜叙忘记了齐勒铭,忘记了年轻得无法无天的日子,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那么乖庚的孩子,尽管现在在别人眼睛里,以前我只是以为,我可以了无牵挂地走,独来独往。
    
    看到朋友以前写的话,说我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坚强,孤单的日子里,我们才可以听见生命转动时昨嚎咋嗓掉屑的声音和成长时身体如同麦子样拔节的声响。寂寞难过,仰天一笑泪光寒。
    
    而以前的电视剧中总是唱:滚滚啊红尘翻两番,天南地北随遇而安。
    
    2002年的寒假,我从上海回四川,见以前的朋友,走以前的路,在我曾经念书的高中发现自己的照片被很傻地贴在橱窗里面。那个时候的自己,头发短短的,一脸单纯。而现在,当我穿着黑色的风衣头发纠缠不清地走在曾经走过的学校里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孤单的过客。那些孩子的青春飞扬弥漫在四周,我看到他们想到我的曾经,想到我的9瓦台灯,那些昏黄的灯光,那些伤感的梦。
    
    2002年的年末已经过去,2003年的轮子轰轰烈烈地碾过来。我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己经是离开四川去上海的最后--天了,这个寒假匆忙地就过去了,好像我就是昨天才回到家,然后睡了一个冗长的觉,第二天就提着行李又起程。
    
    2002年己经过去,而我依然葡富在时光中;等待心里一直等待的东西,尽管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也许又要到很久之后,在某一个清晨,在某一个陌生的街道,回首又见它。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扬花

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刚刚从老师家补课回来。一路上灯火辉煌,满城的物质生活在我眼前飞扬不息,如同这个春天漫天漫地的扬花。
    
    一瞬间我想起杜拉斯的物质生活,然后低头笑一笑继续往前走。
    
    路上经过一个广场,有一些年轻的孩子在那里滑滑板,我听到轮子在水泥地面摩擦时真实的声音,其中一个孩子高声哼唱着一段诡异的旋律,我知道那是病医生《夜上浓妆》里的歌曲,那张唱片的封面上有句让我很崇拜的话,仅以此张专辑以传世。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小A,也许是因为那些年轻孩子的身影太像我们原来的时候,整夜整夜在外面玩,然后在天亮的时侯愉快地回家。
    
    只是现在小A在日本念大学,而我,在中国念高三,念得几平要绝望了。
    
    我发现自己在犯一个很致命的错误,我开始把那些和我一样大的孩子称为年轻的孩子,好像我自己己经年华早逝的样子。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由得俯下身来,我想看看地面上有没有我成长的痕迹,看看那条痕迹是不是悄悄地向前蔓延了很多。因为,我仅仅十A岁而已。我还是该称自己为孩子。
    
    小A从日本不断地打电话回来,国际长途,信号出奇地差,我可以从电话里隐约地听到那些低声的日语在他的身旁弥漫开采。他说你过得怎样?我说还好。他说还好就行,我怕你不开心。
    
    放下电话,我才慢慢地说,其实我很累,可是,对你说有什么用。
    
    然后我看到飞进住宅区的天空中的扬花,它们无声地落满了我的肩头。它们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带来一些我无法听懂但可以感受的暗示。
    
    开学己经半个月了,我的生活平静地向前奔流,如同一条安静的河,而且日复一日地继续。
    
    我现在住在一个老师家里,有自己的房间;有我所能想见的现阶段的最大的自由。按照道理说我应该很快乐,我也真的很快乐。可是在每个笑容的背后,我却有着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疲惫,如同用很薄很薄的刀片在皮肤上划出很浅很浅的伤痕,那种隐约但细腻持久的疼痛,有时候会被忽略,有时候却排山倒海地奔涌到我的面前,哗一哗一哗,我听到海浪的声音,以及天空海鸟的破鸣。
    
    我的窗外是一排立在春风中树叶越来越密的树木,高大,挺拔,阳光从枝叶间穿透下来的时候,成为一块一块很小的碎片,纷乱地掉落在我的窗前。就像那些散落在我奇前的吉他声音一样。
    
    卓越每天中午总是在窗户外面练习吉他,一大段一大段的练习曲。有次我看到了他的手,长出一个一个晶亮的茧。我总是羡慕他有花不完的时间,而且,他可以自由地追求他的自由。而我所谓的自由,必须要放弃另一段自由之后才可以得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笑话。
    
    这个春天给了我太多的东西也夺走了我太多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究竟哪些是水中的幻象,哪些才是手中的真实。
    
    我去上海的七日再次成为我的一个梦,一个我不愿意醛来一的梦境。梦境中有清和,有一草,有颜歌,有爆破,有我们凌晨在宽敞的马路上游荡时身影,和我们如扬花般漫天飞翔的笑声。
    
    在上海的第四天,清和在地铁站门口笑眯眯地对我和颜歌说,今天立春。
    
    然后我迅速地仰望了一下天空,我想知道,我的城市里,有没有四处飞满扬花。
    
    在我呆在上海的日子里,我,颜歌,清和,我们三个总是每天有走不完的路乘不完的地铁,在上海的地上地下频繁出没。在我的记忆里,那七天抽象为一幅明亮的油画,用色绚丽,光线明朗,一句话,直指人心的纯粹的快乐。我似乎是一直在笑,尽管我的脸上没有很多表情,可是我知道我内心的愉悦。为颜歌的纯真,为清和的真诚,为一草的热情。现在我还仍然记得清和从飞机场的厕所里走出来拿着手机用十分不敢确定的眼神看着我的样子,还有颜歌在人民广场用800度近视却不带眼镜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HI的时候的样子。一切的一切,让我快乐。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扬花(2)

比如我和清和走过市三女中门口看见居然有人去抱着那块。写着欢迎第四届新概念参赛选手的牌子照相,我们同时深为绝倒。比如在离开上海的最后一天,我们三个坐在宾馆走廊的地毯上,偶尔有人从我们身旁走过,我们三个都几乎没有说话,偶尔说一些,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因为我们都知道,明天大家就要离开。
    
    在我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清和给我的留言,她说,那天晚上,她看着长长的走廊,觉得几乎没有尽头。
    
    在飞机场的候机室里,我打电话给清和,想和她说再见,可是她己经关机。然后我登机,坐在座位上,拿出CD机,找到爆破送给我的CD,然后闭上眼睛听音乐。可是几秒钟之后,我突然坐直身子,因为我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摇滚的声音。我像是重新回到以前和颜叙一起整夜整夜听摇滚的日子,那些在黑暗中散发灼灼光芒的岁月。我旁边一个男人在翻着一本很无聊的航空杂志,空中小姐提醒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在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中,在耳里歇斯底里破裂而华美的摇滚旋律中,我离开了上海,将我的忧伤带眪9000米的高空。
    
    在我正在写这篇文章的时侯,我突然听到楼下的邮差在喊我的名字,然后我下去,那个人说有我的信。我从他手里接过信封,然后看见上面爆破的地址,湖南邵阳。当我上楼的时候,我看见我的电脑己经转到屏幕保护,大片大片的白色樱花不断飘逝。然后我拆开爆破的信。
    
    爆破是我在上海比赛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我很喜欢他。在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和很多人在我们的房间505聊天,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我很少说话,爆破也是我错身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爆破则躺在我对角线的角落的那张床里。当所有人散去之后,我站在窗户前看楼下对面那个通宵灯火通明却不营业的家具店,然后感叹真是奢靡。然后我听见爆破在我背后说,你想睡吗?要不我们出去走走?然后我就笑了,我说正合我意。
    
    那天我们一点多出门,然后在空旷且有点冷清的街道上一直荡到了5点,我们聊音乐,聊旅游,聊他的生活和朋友,街上偶尔驶过车子,车灯从我们脸上斑澜地照耀过去。当我和爆破看到一家特奢侈的陶瓷店的时侯,我们同时说将来一定要有钱。我说要是我有钱了那该多好,我可以去多远的地方旅游啊!爆破仰天撞慢,要是我有钱了,那该多好啊,我可以买一屋子的CD了。于是我想起颜叙,那个在我天花板上不断跳舞的孩子,那个摇滚乐听到死的孩子。于是我对他讲起我在《天亮说晚安》里写到的一切。在我讲述的过程中,爆破也一直在讲,当我讲完的时侯,我从爆破的话中发现,其实他比颜叙更像个没有方向的孩子。
    
    我们走上天桥,走下天桥,走过灯火通明的工地,走过安静得像要闹鬼的街心花园,走过一家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走在上海永远不黑的红色的天空下。
    
    5点多的时侯,我们在路边吃拉面。6点的时侯,我们回到了旅馆,我们拉好被子准备睡下的时侯,天己经蒙蒙亮了。于是我对他说晚安,天亮说晚安。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是4日,我们一起去参加青松城的颁奖。那天我遇到了周嘉宁,然后我们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然后我听到一等奖里我的名字。镁光灯再一次闪疼了我的眼睛,我觉得这又是一个美丽的幻觉。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扬花(3)

我5日的飞机,而爆破要在4日的晚上回去。我说你能再留一天吗?他想了想然后说我去退票看看能不能行。当颁奖结束后我从那些大学招办的房间里出来,去徐家汇的麦当劳里面找到清和和颜歌。然后我们一起回旅馆,因为爆破在等我们。
    
    结果我们回去的时侯,爆破已经去人车站了。他留字条给我,说,如果我八点半之前没回来就不要等了。然后他就真的没回来。我们三个人坐在走廊里等他,等到了接近午夜。其间爆破打过一个电话回来,说他正在退票排队,我听到火车站里喧嚣的人声和各种杂音从电话里冒出来;可就是爆破的声音格外地小,然后电话就莫名其妙地断了。
    
    那天晚上我带清和和颜歌出去走我和爆破那天走过的路,走上天桥,走下天桥,走过灯火通明的工地,走过安静得像要闹鬼的街心花园,走过一家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走在上海永远不黑的红色的天空下。
    
    然后我就从上海口来了,最后走的那天我甚至没有和颜歌与清和说声再见,因为颜歌早上8点的飞机,6点多就离开了,而我的飞机是11点半,而且当我赶到机场的时侯,我被告知飞机晚点。
    
    爆破在信中说:
    我觉得我像处在无数的梦里一上海,长沙,广州,学校,小洲……我失败地没有抓住任何痕迹。但我喜欢这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它让我干净得像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很不同的一虽然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但是你有希望,更像几年前的我。我陪你在一起一走路,看夜景,坐公交车……我很喜欢你,甚至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血肉。可我在疏远,我想疏远一切,一面又拼命地想抓住什么据为己有。我努力地记住,又努力地去忘记。我用力地看着你,很用力地在这里,其实我早在某个地方死去了,四仰八又,臭不可闻你的一切都难以到达我,难以灼伤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扫兴的话 回亿应该是美好温擎而模糊的。我就像一个垂死鳖脚的巫师一样不合适宜。
    
    信的最后,爆破对我说《RunthroughtheLight》是惟一一一首他听了一百次后仍让他头发竖立的歌。
    
    于是我找出那张专辑,放进电脑。
    
    回来的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学校对我的成绩大为肯定。我走在长满树木的校园里面,偶尔会看到扬花从江边飞来,飞遍整个校园。那些白色的寂寞飞行,那么像我匆匆流过的时光,一去不回来。
    
    一去不回来。我跨着单肩包重新低调地穿行在这个校园里,并且在开学的第一天将头发染回了黑色。我为着我的大学向前艰难地行进,信箱中的信件爆满,可是我都没时间回。有时侯我看见我装信的盒子落满灰尘的时候,我心里的那些难过都有点支离破碎了。
    
    开学后我收到了清和给我的三张极地双子星的CD,和安妮娃娃给我寄的大提琴CD,还有李前给我寄的复旦大学的资料。我感谢她们,这些关心我的朋友。
    
    而另外一些关心我的朋友,他们己经离开了。
    
    小售昨天离开了这个城市去另外的地方学影视编导,她真的是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她说不想再那么累了,为了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我也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难过,不过我好像隐约地记得,曾经有段时间,小宿是很爱很爱华师大的。她离开的前一天我将我的蓝狮背包惜给了她,结果第二天,我们还没有说再见,小梧就突然离开了。我想,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至于小A的离开,颜叙的离开,齐勒铭的离开,我想我写得己经够多了。
    
    我的同桌获是个超人,全市第三名,比第一名少两分。我很喜欢他。善良,沉默,千净,独来独往,符合我欣赏的人的全部条件。他一直在鼓励我考复旦,在我没信心的时候他都依然有信心。
    
    我们上课的时候他总是写很多漂亮的古典诗词给我看,然后顺便给我出道诗词鉴赏题。曾经有一次我说我不想考复旦了,然后他写了旬人到难处需放胆给我。
    
    有时候我们不想上课,于是我们伏在课桌上,整节课整节课地睡觉。
    
    我突然想起我在上海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对我大声说,你快点回来,我很想你的呀。
    
    当我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我在上海的街上一个人。那天的风很大,黑色而且凛例。不过我却感到很温暖。
    
    我从上海回来的时候,裁给我假期补课里发的全部的试卷。后来小王子告诉我,其实里面很多试卷在发下来的时候已经遗失。遗失掉的部分获又去街上买回来。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2: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扬花(4)

 小王子和我有相同的悲哀,因为她想上同济的建筑,而我想上复旦。而那两个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是不能称为巳标的,最多是希望,悲观一点应该说是梦想。不过我在证明我的梦境是否能成真。
    
    就像我对项经常开的玩笑,我告诉他人可以不断给自己精神暗示:我可以,我可以,我真的可以。然后我就可以了。每次获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都是笑一笑,脸上露出孩子一样的酒窝。
    
    这篇文章写得支离破碎完全不成章法;可是这些都是真的。这本书其实是为了我的那些朋友所写的,小A,颜叙,齐勒铭,FOX,黄药师,清和片木岗,爆破;还有获。我看着自己曾经的生活,发现它们居然离我那么遥远,遥远得像是在看一场梦,甚至我都不知道那是别人的梦还是自己的。特别是当我背着装满试卷的书包沿着墙根快快走的时候,当我在午夜喝着咖啡在参考书上飞快地写着ABCD的时候,当我再也看不见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的柔软灰尘的时侯,我真的是怅然若失。
    
    我觉得生命中的一些珍贵的东西己经被我遗落在某个血色的黄昏,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那张翻黄的地图,我曾经记得那张地图上面路途彼此交错,可是我现在的面前,为什么只有一条长满荆棘的独木桥?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快乐,都能在他们各自所在的城市,安静而满足地穿行,而不是一脸张皇地站在十字路口,遗失了所有的方向。
    
    
    我希望真的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过了这个七月,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有的。如果不可以,起码让我离开。过了这个七月,请让我离开。门一切都快乐。叫
    我想把这句话告诉所有背着双肩包在学校里低着头穿行的孩子,我祝你们一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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