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 一直都在想，等女儿长到十八岁的时候，我要给她一份世界上最珍贵、最不容易得到的礼物，那就是她十八岁以前的成长记录。 <br/> 因为在她看自己小时候录相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眼里羞涩的自豪。我知道她是喜欢的，对妈妈也是感激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会紧紧地拥抱我，给我小时候一样的亲吻，我知道那是骨子里母女爱意的延伸，爱，也需要记录！ <br/> 现在要说的这些，也许是些小事情，也许微不足道，但是当我再看见的时候，却是满心的幸福，所以我深信，对生命历程的记录，才是鲜活的不褪色的文字！ </p><p> 生孩子的理论 </p><p> 清早，我还在睡意里，孩子的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扳我的脸转过去，小嘴喷着令人发痒的暖气。她说：“妈妈，一般女娃娃长大要做妈妈，男娃娃长大要做爸爸，是不是？” <br/> 我迷迷糊糊地说：“是呀。” <br/> “那我跟你说个事看你知道吗？”我说你说吧妈妈听着。 <br/> “你知道孩子是哪里来的？” <br/> 我没有吱声，才想着要怎样回答她。 <br/> “是把爸爸身上的小蝌蚪拿出来，放到妈妈的肚子里，开始的时候是个像鞋底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变成虫子，再变成小猴的样子，最后从妈妈的肚子里拿出来，就是现在的小孩。”她说得有板有眼，很自豪的样子。 <br/> 我脑子完全清醒了，这小孩子，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也许她早就醒了呢，而且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转过身看着她，她满脸的一本正经，我问她：“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她说：“电视新闻里看到的。” <br/> “哦！”再没有言语，我在想，这些个问题在孩子的脑子里算不算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其实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应该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真象呢？怀孕的时候有一本关于婚育教育知识厚厚的书，里面有显微镜拍摄的胚胎形成过程的彩图，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并且缠着我问根由，我就细细的讲给她听，只是那时我说孩子是妈妈身上的肉肉，被割下来的。她就问疼不疼，我说当然疼啊，孩子哪里受伤了，肚子饿了，妈妈都会感觉到，和妈妈自己身上受伤一样疼，和妈妈肚子饿了是一样的感觉，告诉她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妈妈跟着受疼。 <br/> 我看出她是似懂非懂的，但有一样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确定自己那里疼的时候，妈妈一定也疼。 <br/> 问这话的时候，她四岁。 </p><p> “征兵”与“蒸冰” </p><p> 开车送女儿去幼儿园，半路遇到熟人带了两个小孩子也去幼儿园，顺路让他们上车。 <br/> 我认识其中一个是他的女儿，另一个却不认得，于是问：“今天还带了谁的孩子呀？”。 <br/> 他说：“这孩子的爸爸是我的朋友，因为不在家，所以我就代劳了。” <br/> “孩子的爸爸是做什么的呢？”我又问。 <br/> “是武装部的，这个时候到外地征兵去了。”他说。 <br/> “咦！我也吃过冰呢。”女儿不失时机，赶忙插上一句。又问：“妈妈，‘蒸冰’是干什么呀？” <br/> “‘蒸冰’就是把冰蒸化了吃。”我知道女儿是第一次听到征兵这个词，就故意逗她。 <br/> “为什么要蒸呢？冰放在嘴里不用蒸就化掉了呀？”女儿疑惑了。 <br/> “这个嘛，因为冰太多了化不过，所以就要蒸才可以化好多水。”我有点礼缺了。 <br/> “不是有水吗，为什么又要把冰化成水呢？”她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大人们真是笨！” <br/> 这一回，我真的是词穷了，因为毕竟不是在南极洲啊，用不着化冰取水啊。“乖乖，你这个小厉害，好吧，妈妈告诉你什么是征兵。”我只好投降了。 <br/> 我甚至想不通几乎每天早晨起来她都有新问题问我，那时我就觉得自己真是知识太贫乏。遇到对我的解释不大懂时，她就用自己的理论诠释。比如说她问我：为什么在空中载着人上下山的那个叫“缆车”，我说是因为是用电缆拉着才这样叫的，她又问什么是电缆，我答不清楚，她就说，妈妈说的不对，“缆车”是因为它懒，不自己走路，要别的东西拉着，所以才叫“懒车”。瞧，她把“缆车”当“懒车”，真是有意思哦！讲到世界地理的洋流，我说太难，就跨过去吧，她说不行，她就爱听难懂的。我说河流有流向是因为地形的缘故，那么洋流……她马上说是因为风，因为幼儿园杆子上的红旗总是朝风向的另一个方向飘过去。这个小家伙，倒是我自己被噎住了。 </p><p> 爱她多少 </p><p> 早晨，女儿在床上厥着屁股不穿衣服，我说你赶快穿啊，妈妈今天开会，要早一点到单位，她说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今天又不值日，迟一点没有关系的。 <br/> “嗨！怎么就不讲理了啊？”我恼怒地说。 <br/> 她依然是不理不睬。 <br/> “唉呀，我想起了，还有一句没有写上去。”她忽然大叫。 <br/> “什么没有写上去？”我问。 <br/> “我爸爸昨晚给我打印的‘散文诗－雪花’，还有一句话没说上呢。” <br/> “有什么关系呢？少一句就少一句吧，老师也不一定看。”我不以为然。 <br/> “那怎么行，老师说的，要看谁背诵得准确，少了话，不是不准确了吗？”她反问。 <br/> “罗嗦死了，昨晚为什么不说完呢？早晨时间这么紧张，哪里有时间再开机打印啊？”看看上班时间都快到了，真是烦了起来。 <br/> “昨晚我没有想起来啊。你们的脑子都长了几十年了，我的脑子才长了六年，肯定没有你们的大，当然没有你们脑子装的东西多呢？” <br/> “还不起床啊？等什么呢？”老公过来问。 <br/> “昨晚打印的文章，说是又想起两句要加上呢。”我赶忙汇报。 <br/> “时间都来不及了，早干什么啊？”老公说。 <br/> “每天这样，晚上不睡，早晨不起。”我附和道。“不要管。” <br/> “就是，管什么管，这阵子还懒在床上。”老公说。 <br/> “我就知道，女人生气最厉害，本来我爸爸是爱我的，让你这么一安排，他就不管了，不爱我了。” <br/> 看看，倒是我的不对了，后来想想，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呀，也许，有时候，在孩子身上，大人们的强制是多了一些，我时时都在提醒自己的。 <br/> 女儿最喜欢我晚上穿着小褂睡觉，因为那样，她的小手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我胸前背后游来摸去，而且，她会说，妈妈身上好暖和哦，然后就扭转小屁股，紧紧贴在我的小腹处，喜孜孜的，感受我的体温。 <br/> 我想日本人主张通过母亲与孩子的肌体亲密接触，培养母子情感，美国人强调早早分床来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两种主张虽不算矛盾，但是兼顾总还是有困难的，所以呢，有时候放任她心贴心地亲热撒娇，有时候又扳着脸让她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br/> 昨晚的时候，女儿又是要贴小屁股，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肯睡觉，都快夜里11点了，想想明天又要迟到，我说你再不听妈妈的话，以后不让你挨我了。 <br/> 她背对着我说：“不让就不让，反正你本来就不爱我。” <br/> “咦，这是什么话？”我知道她把“挨”与“爱”搞混了，可是怎么会有我不爱她的想法呢？ <br/> “为什么说妈妈没有爱你？”我问她。 <br/> “因为你没有陪我弹琴，没有给我讲故事，早晨还让我自己穿衣服，你自己只知道看电脑。”她很是理直气壮呢。我还以为老公常常因为弹琴训斥她，不定她还对我的好感多一些呢，原来却不是。 <br/> “哦！这么回事呀。那么你从那么小一点点人长这么大，都是和妈妈睡在一起的，妈妈不爱你，晚上谁给你盖被子？谁给你驱蚊子？谁晚上无数次给你点尿？”自然我不用举好多例子给她听的。 <br/> 果然她就不吱声了。 <br/> 但是，我知道，做妈妈的，付出了，都逃不过孩子的眼睛，没有付出，孩子也不会给你一个虚伪理智的答复的。在孩子心里，你付出多少就是爱她多少。 </p><p> 学以致用 </p><p> 这一段时间，热播电视剧《大唐歌飞》，讲的是大唐明皇与杨玉环还有歌妃的史传，我自己并不热衷这类电视剧，认为都是些野史无聊剧，偏偏女儿每每一集不拉，原因是爷爷奶奶太热衷。 <br/> 我说：“不要看吧，都是些成人剧，孩子看有什么好处啊，不如看看动画片，儿童剧什么的。” <br/> 爷爷说：“这是什么道理，让孩子了解一下历史，有什么不好呢？再说，多听听大人的语言，也可以帮助她的思维问题的高度啊。” <br/> 奶奶说：“你不要说，她比我看得仔细，记得准确呢，好多地方我看乱了，还要她讲给我呢。” <br/> 女儿说：“就是，我奶奶总把《大唐歌飞》与《大唐天子》里的人名字混淆了，还要我提醒，要不然，奶奶胡乱说名字。” <br/> 三个人都有理，不让看，自然要扫了大家的兴。 <br/> 好吧，看就看吧，我对女儿说：“你总不要坐在爷爷的腿上啊，都六岁了，还那样娇气。” <br/> 爷爷说：“那有什么，我抱着还舒服呢。” <br/> 唉！总是我自己没有道理。 <br/> 过一会，我说；“晚饭做好了，到餐厅吃饭吧？” <br/> 女儿说：“电视剧还没有完啊，看完再吃，要么端到客厅吃吧。” <br/> 那怎么行，边吃饭边看电视可不是好习惯。我忘记了说这话要涉及爷爷奶奶孙女三个人。 <br/> 爷爷说：“好吧，这一集也马上就完了，我们先吃饭。” <br/> 奶奶说：“就是，咱们赶快吃完饭，还可以看下一集啊。”这话是冲着小孙女说。 <br/> “不行，不行。”女儿立即撒起娇来。 <br/> “怎么不听爷爷的话了？”爷爷威严了口气。 <br/>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小家伙还敢反驳，爷爷可是家里的权威呢。 <br/> “我是家里的老大，当然家里人都要听我的话啊。”爷爷理所当然地说。 <br/> “你都老了，还能当老大吗？我爸爸才应该是老大呢。”女儿也是当仁不让。 <br/> “为什么？”爷爷问。 <br/> “你看看《大唐歌飞》上面，老皇帝老了，管不住事情，太子夺了权，他就要听太子的话，要不然人家连门都不让他出，还有他都管不住杨贵妃，她才自杀了。所以呀，现在，我爸爸应该是老大，因为你老了。”女儿振振有词说出这样的话，的确让大家吃了一惊。 <br/> “咦……”爷爷无话可说了。 <br/> 我悄悄躲到厨房里去，要不然爷爷可是不大有面子哦。 <br/> 只不知道爷爷还会不会让她继续看这种片子。 </p><p> 我在做着这些琐碎记录的时候，一边感受着女儿带给我的幸福，一边反省着自己的态度，我希望女儿有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有一个知心朋友样的妈妈。<br/></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25 16:57:04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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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25 1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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