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绮雯--永远的马小玲<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三部曲--十年惊艳"马小玲"
(1)小玲
"小玲"这个名字,藏有一种叮叮当当的悦耳,不论姓什么喊起来都好听.因为好听,叫这个名字的自然多.到如今已记不清碰到过几个.这里要说的,是一位十年前认识的小玲.她比其他任何一个小玲都要特别,可能只是因为她的姓.她有个男朋友,也很特别,准确说是比所有男人都特别,因为,他不是人.自从十年前偶遇,每每听到有人喊"..小玲",总会想起她,和她那个不是人的男朋友.
如果有人见过她,绝对不会忘记.
她叫马小玲,这是她的故事.
马小玲是个不能哭的女人.虽然我常会想,不会哭的女人还算不算女人?但透过马小玲我才发现,有些人想哭而不哭时,会绽放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满目哀愁,泫然欲泣,你以为她会哭出来,却终于扬起脸,任那蕴在眼中的晶莹在风过时一闪即逝.觉察到你探寻的目光,偏过头,竟冲你淡淡一笑......就好像欲言又止的男人让人放不下,欲哭而终无泪的女人更教人牵挂.
马小玲的身份很酷:驱魔龙族马家第四十代传人.降魔伏妖,守正辟邪.但她终归是个女人.马家的女人也是女人.虽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哭,但所有的女人终会为男人哭,为爱哭.不许哭,是祖训,也是诅咒.毕竟,不能哭,没人敢去爱.马家的女人注定没有爱情.
不能爱,男人都该当作仇人对待.再不然就得拿别的东西作掩饰.于是小玲总是看男人不顺眼,和所有关心她的男人吵架,她向所有人都宣称:"别跟我谈兴趣,谈钱."她对男徒弟进行惨绝人寰的打击,因为:"当一个女人不能找男朋友时,有个男人骂骂,至少可以平衡一下心理."
她却喜欢穿最短的裙子,亮出一双白玉无暇动人心魄的长腿;她挑最靓丽的衣服,戴最夺目的发卡,把自己打扮成玉雕粉琢的仙子;她喜欢把灵符折成幸运星,习惯用化妆箱放驱魔物......即使在没有爱情的世界,她也希望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不要忘记她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她会偶尔和姑婆耍无赖:"谈恋爱不一定会哭的",在得到否定后,也会趴在床上,小腿一上一下地摆动,自怨自怜:"就一次,一次也不行吗?"即使身处险境,抬头望见皎洁的月光,她也不忘发一会儿痴:"这样美的月色,就该牵着帅哥的手,在尖东一扭一扭地散步.拿肉麻当有趣也好,扮骄傲也好,尽情享受女孩子应有的权利......"
她把悲喜埋在心底,以为不会有人看透.却总在言行之际,流露出太多无奈与渴望.有时候身边的人看她太辛苦,也会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比如--"很多人问过我金正中,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做自己的师父还不离开她.因为我早摸清她的底细,别看她表面象钛合金一样坚硬,其实内心和别的女人一样,希望有人疼,想有男人追......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而当她以天师的身份孑然俏立于浮华都市黑暗的角落时,完全是另一番风采.面对魑魅魍魉,她永远保持着看见男人般的招牌神气:一丝轻慢,几分傲然.沉静之中,伏魔棒出,挥洒间,划破永夜的寂寥.回转时,衣裙当风,极尽舒展,婀娜的身影化做绽放的百合,又如梦幻的夜蝶翩然起舞;扬手间,纤指虚弹,美目顾盼,道不尽的潇洒妩媚;一声娇叱,道法的光华在夜空萦绕,曼妙的身姿却在风中定格.真可惜男人无福欣赏,或许,只有暗夜的精灵,才有幸领略这凡尘女子永难企及的惊世风华,这勾魂夺魄的绝代妖娆.
不让这样一个女人为男人哭,上天真会跟男人开玩笑.
(2)和僵尸的约会
十年前,马小玲不会去想将来是否有男朋友,更不会想自己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不是人.天师爱僵尸,中间还加个绝对正常的女人,复生也会怀疑:"算不算世纪大悲剧?"我也知道,单只因为小玲不能哭,这个童话要想有个好结局就已近乎不可能.但假如真的注定有这样一个约会,真的可以完成,真的有这样的至情,我想其中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分外动人.
相同的塔罗牌,一样的命运.不为王珍珍,马小玲永远不会有勇气窥测将来的因缘.倘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更决然不敢翻看最后一张.一场闲来无事的游戏,一次毫不挂心的卜问,却照见未来最隐秘的转角.前世今生,多少人事,就此混沌.
况天佑第一次出现在这对姐妹花面前时,第一句话是给马小玲的:"我觉得你很像以前的一位朋友"然后换来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揶揄.在很久以后,小玲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自从这位况先生让珍珍芳心暗许后,马小玲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曾被人家"夺"走初吻,一门心思地撮合两个人.她会拉着68岁的小孩况复生的手,天真地想当然:像珍珍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她说喜欢你,是个人都会动心的."却听不懂复生老气横秋意味深长的叹息:"是人就会......"况天佑不是人,所以不会.自己不老不死,却看着身边的人一天天衰老,终于死去.不知道多少人有勇气重来一次.有人说寂寞不是因为一个人,而恰好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留不住的人.马小玲尚不了解况天佑,正如她还不了解自己.
(3)心酒
每个人都有自以为无法解开的心结,难以面对的问题.太多时候,它们逼得人心慌意乱狼狈不堪.倘若世间有一种酒,能让人忘却所有的恐惧,抛开一切顾忌,直面内心,不知有几人够胆浮一大白?心酒,若真是观世音用来点化人间懵懂的玉露,将之授予大情大性的白蛇实在是明智之选.而马小玲,是我见过的最该谋一醉的女子.
酒入愁肠,温婉的王珍珍突然发威,当街大骂况天佑辜负自己一片痴情.之后的天佑给人的感觉像被逼**角.终于习惯性地选择接受,看起来倒更像是一种妥协.很难说究竟出于什么心态作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珍珍的深情,小玲复生的期待,还是因为阿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因为某种压力,而非动力.也难以判断这一次决定,于珍珍而言,究竟是悲是喜.单纯的珍珍可能永远无法完全走进天佑的内心,然而,在她短暂的生命里,终于留下了有关爱的记忆.悲耶?喜耶?唯一明了的,是天佑守在她身边,源于一份感动,一份回报,一份责任,一份保护,一份怜惜.加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如果小玲真的相信心酒的魔力,还会一饮而尽么?想来是会的.习惯了伪装,总会有所欲而不自知.她无法想像会有抱着况天佑大哭一场这种荒诞可怕的念头.她不愿伤害珍珍,更不敢流泪.于是被吓醒,手足无措,惊惶难定.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位叱咤风云超级无敌美少女巫婆玲,而不过是个心乱如麻楚楚动人的柔弱女子.重回现实,兀自嘴硬:"用这样的妖法以为我会信?"看见天佑,顾不得唐突,上前一番莫名的"严重警告":"要对珍珍好,不许喜欢别的女孩子"云云,倒像是说与自己听.乱了方寸的小玲,愈发可怜可爱.
逃跑总是很辛苦,不知人家会否找上门,也担心自己何时会暴露.马小玲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特别.别人对她越好,她越发火大.天佑不让她孤身犯险,遭到小玲前所未有的抢白奚落.当着珍珍及众亲友,冲突升级.一边近乎霸道,一边无理取闹......终于不欢而散,留下一干人愣在当场.小玲,是天佑不加掩饰的关怀拨动了你的情丝让你方寸大乱无所适从么?天佑,在你因为小玲情绪失控,言辞无状的时候,可曾想过珍珍就在身边?
这番争执的由来,只有洞悉人心世情的素素了然,留给珍珍的,也许是震撼,也许是困惑.她可能会想:哪里有男朋友和好朋友为这种事吵成这样的?
马小玲面对况天佑,总是很紧张.生怕有一句话暧昧不清,让自己陷入混乱.天佑说:"珍珍来电话,我告诉她你在我身边."她会立马接一句:"什么我在你身边?说的那么亲热"殊不知过度在意,反而会着了痕迹.
天佑僵尸身份曝光,这位驱魔龙族的传人并未表现出应有的震惊.或许,眼前最难收拾的,是自己日益纷乱的心,是珍珍渐**角的情.这个多少次与自己同生共死的男人早已看透,是什么"东西",似乎已无暇顾及.
(4)只要共你活一天
如果可以选择死,你一定不愿做僵尸.如果可以改变历史,你一定不惜一死.可是,如果你死了,六十年后,我如何遇见你?1998年7月14日,马小玲的心里,也许只有这一个问题.因为明天,他们或能改写迫在眉睫的悲惨结局,而僵尸况天佑,将从不曾存在.如果时间有尽头,世上将没有秘密;如果相守只有一天,能听到多少句"我爱你"?有些人非得陷入绝境无从躲闪,才肯抛开负累放声一哭.比如马小玲,又或者况天佑.于是不再有人记得守正辟邪的祖训,不再有人沉湎于不老不死永无休止的孤独,不再有人想起那个让他们宁愿自戕也要呵护的人.于是我看到马小玲面带羞喜地和天佑合唱:"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凡尘里一切可以别挂念..."看到天佑为小玲和混混打架,看到小玲在一旁乐不可支,看到他们脸上前所未有的轻松甜蜜与满足.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眼中除了彼此再无其他.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在他们心中,也胜过孤独漂泊的千万年.
"过了明天,因为他一直跟我吵架,一直跟我争,从来都说不相信他,在他面前我永远装得最坚强...但只有他能让我哭,我们为了彼此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个人我不会再记得,甚至不知道他曾存在过.""也许忘记我是一件好事..""我不想忘记啊!"只因为不再有将来,矜持的小玲才敢如此任性而忘情的表白;只因为不再有将来甚至也不会有过去,她才勇敢地在现实的尽头停车,让天佑闭上双眼,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尽情体味这注定不会留下痕迹的片刻温暖.
.......
如果世界会尚有真心真意故事
就在我目光内滴下泪的当儿告诉你
你已看到一次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
凡尘里一切可以别挂念
原来海角天际亦会变
原来生过死过深爱亦无变
......
这首十年前第一次听小玲和天佑唱起,总在心头萦绕.即使多年后听到张学友的原声,也总是想起那一晚马小玲稍显沙哑的低唱,略带羞怯的浅笑,眼波流转时溢出的满心欢喜,和她搭着天佑让两人合着节拍摇晃时一脸的沉醉;想起她说不想忘记时那执拗而哀伤的神气;想起她靠在爱人肩头时甜美沉静的容颜.
只因为天佑不肯放手,将两人绑在一起.僵尸还是僵尸,小玲还是小玲.只是相比从前,两人心里猝不及防地留下了原以为会不复存在的7月14日的全部记忆,小玲的手上更多了一条曾连着彼此命运的手帕......
(5)情关幻境
如果你不再是僵尸,而我也可以哭,你最想做什么?马小玲从未问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能猜到答案,却不敢去证实,只是怕这个结果伤害到她最珍爱的珍珍.然而命运却不让她永远回避.当况天佑误入情关幻境,她第一次看透他内心最隐秘的渴望.她看到幻境中的女人,不是珍珍却是自己.她看着自己在天佑身边柔情似水,小鸟依人般娇憨痴缠;看着自己对着天佑无忧无虑地哭哭笑笑......卸下负担,只有马小玲才是天佑孤寂心灵最渴望停靠的港湾;放开怀抱,只有马小玲才是天佑最想拥抱的人.这是况天佑的梦,又如何不是马小玲的?情关外痴痴看着这一切的小玲,可知身在何处?天佑走出幻境,小玲上前轻轻打了他一巴掌."醒醒吧."提醒他,更是警示自己.纵然两心如一,彼此却不属于对方.多少欣慰感动多少哀怨无奈,尽在其中.
感君情重,受伤的小玲再无心力推开抱她的天佑.她忍得太久太辛苦,至少在这一路归程,能静静依偎在他怀里,最后一次.迷幻中飞聚浮寻,是你张开手,抱紧我熟睡......
马家的女人不能流泪,不能为男人哭.这是禁忌是诅咒,更象是一种预示,倘若当真流泪,终会是因为男人.马家女人最大的法力不是驾驭神龙,而是抑止眼泪.神龙敕令,不过是给妖邪的审判,潸然泪下,却是对男人的绝杀.当极度的悲痛,哀愁,心酸,怜惜,期盼,不舍...凝成水晶,噙在眼中,终于在闭目间无声落下,天佑已崩溃.
珍珍还是天佑?如果让小玲选,一定是珍珍.即使她终于为那个男人成为了敢爱的女人,也从未想过夺走珍珍的幸福;天佑还是小玲?如果让珍珍选,一定是小玲.即使天佑从不曾离开她,她也希望小玲勇敢面对自己的心.或许每个人都该忠于自己的感情,把握稍纵即逝的缘分.但这一番取舍,却彰显出两颗纯洁无垢的心,相互珍惜,彼此回护.人生若能收获如此弥足珍贵的友情,未尝不是另一种崇高的幸福.
况天佑没得选,珍珍已成僵尸.是否因为他总是在没有余地的绝境决定守在自己身边,珍珍才总是觉得不安?
失恋的小玲有些呆,会和神父朋友突然来一句:不如你娶我吧.所幸她终于能哭.痛彻心扉,小玲的眼泪不比别的女人少,一般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如果婚礼的中止让自己如释重负,不知新人是该庆幸还是惋惜.珍珍何幸,能有如此牺牲自己呵护她的朋友,珍珍又何其不幸,直到生命的尽头才走出自己的情关幻境.
(6)因缘
那个肃杀的夜晚,小玲给了天佑一句认识他以来最动情的话:"看着这条手帕,我就会想到,有人宁愿一辈子做僵尸受苦,也不肯放开我的手." 回应她的,是况天佑难以自持的颤抖,夺眶而出的热泪.铭感肺腑,一句已足.她终于爱过哭过付出过拥有过,再没有情乱意迷没有爱断魂伤没有负累没有遗憾,再不会困惑不会畏惧不会逃避不会放弃. 她像一只凤凰般浴火重生.她永远该是驱魔伏妖的奇女子,永远是同伴不离不弃的战友,永远是爱人身边生死相随的守护女神.龙战衣,似一团跳跃的紫色火,在凄迷的夜色中无比娇艳,分外夺目.
"我从没有想过,会在一个僵尸的怀里晒月光,会气死姑婆的."这是小玲开的最后一个玩笑. "如果我死了,你会把我变成僵尸么?""不会,因为我爱你...."不能忍受她如自己般痛苦,却如何舍得就此放手?况天佑,也许下辈子,你会有机会再选一次.因为"下辈子,下辈子我们一定会见面,一定会."
如果有前世,真想看看自己做过什么.种下了什么样的因才结成今生这般晦涩难解的缘.是否她一直茫然无知地守候在喧嚣中的某个角落,还是早已在人海中与你擦肩而过?人与人之间有太多的一见如故无由表达,有太多的一见钟情难以言喻.正如记不清前尘旧事的小玲和天佑,会在彼此的目光里探寻答案."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好象是."或许在这一问一答间,有几片模糊的旧影在心头飘过,待到伸手遮挽时,却已烟消云散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丝无从追索的牵挂,一番若有所失的怅惘......
如果你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如果你曾是面壁的高僧,我是你殿前的一柱香,陪伴你度过一段静穆的时光;如果你曾是那个逃学的顽童,我是你袋中掉落的崭新的弹珠,目送你毫不知情的远去......人生相逢,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似曾相识.又很恍惚,无法仔细分辨,无法一一向你道明.
(7)重生
如果一切重来,多少人事将会更改.但只要有马小玲,就会有况天佑.而结局,也早已注定.
"如果一个男人肯陪你一起死,做女人的应该很幸福.但如果这个男人拉着你的同时,另一只手还拉着另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意外,清晰地折射出三个人的关系.面对王珍珍,小玲永远顾不上自己.更何况,即使没有珍珍,她也不可能为男人流泪.她只能摇头苦笑"我真希望他放开我的手,反正,他拉着我也没用."
小玲与天佑总会在"放不放手"这个问题上纠缠.一个死命要挣脱,一个死活不放开.小玲受伤,天佑抱她.她让放手;小玲遇险,天佑拉她,她也让放手.逃避与执着,总在这方寸之间,展露无余.
况天佑,和以’况天佑"之名存在的僵尸况国华,我一度以为是两个人,后来才发现,是一个.或者说,对王珍珍而言是两个人,而对马小玲来说,更像是一个.况天佑给了小玲一个不算开始的开始,一个不算结局的结局.他冒失地敲开小玲的门,却发现自己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肯出来.于是他开了一个玩笑.让况国华站在门口,自己却笑着走远.是况天佑让马小玲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多么渴望爱与被爱.是况国华,守在天佑敲响的门前,让小玲第一次有机会绕过珍珍,挑战自己的命运,打开门,去完成一个原本不可能完成的约会.
我想起马叮当的话:马家的女人,会用红绳和自己的头发编成平安绳,送给我们认为值得爱的人."如果说那条送给况天佑的平安绳代表着一种隐晦的牵挂与信赖,那么当小玲默许它留在承继了"况天佑"之名的况国华手腕上时,交付的是一份与日俱增全然不受限制的爱恋.情人节天佑的灵魂远逝的那一刻,小玲胸前的情花在况国华面前悄然绽放.小玲看着他,带着几分惊讶与期待.那是个略带伤感而充满希望的夜晚.小玲拉着珍珍走上街头,花仙子般穿梭在爱的海洋,第一次感受到节日的芬芳.因为"况天佑"将永远不会消失,这个名字将永远属于那个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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