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斷續的心跳的節奏,像一首仰望山頂端的歌。很容易擦肩而過,也只能擦肩而過。有時候他說的一句話,會在現在的空氣中漂浮不定。像山谷裏的回響,並且有些嘶啞,空遠。他總是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真的是這樣。如果他沒有笑,那是因爲他生病了。那天他打完籃球,滿臉的疲倦,他皺著眉頭,看似好堅強的一個人。我感覺到了,而我不知所措。最後還是他媽媽來,把發高燒的他接走。接著好幾天都沒有他的身影,熱鬧的教室是如此空蕩。
他那天叫我老大,後來過了很久,我想他才是我的老大。都快小畢了,他們打籃球的還要天天去排練,去比賽。根本就不能像我們一樣,整天撲著皺巴巴的桌子,眼睛硬是盯著大大的黑板,在自己心愛的本子上,抄一張又一張的小字試卷。“幫我抄可以嗎?我要去比賽了。”他背起書包,歪著腦袋問我。我微微點頭,答應了,說“好”。我接過他的本子,然後放在自己的桌子的一個角上,讓自己表現得并不在意,只是幫個小忙而已。等他走了,我就幫他抄,我抄得很慢,那個時候我的字大家都覺得好看,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也這樣想。後來大家都抄完,回家了,我留下來抄自己的,歪丑的字從我小小的筆尖裏魚貫而出。窗外的雲朵已沒有,天是泛著灰色的。我開始喜歡這樣的顔色,也許我就那樣子愛上了灰,關於它的一切。 離我離開那個城市的時間大步大步地往終點靠攏。我在那裏的最後一個聖誕節,在寒冷裏泛了一些潔白的雪花。人們那時都愛送繽紛的卡片,仿佛會給這樣的一個時節增上炫美的色彩。一向不給人送卡的我也開始送了,我一下子買了好幾十張。而且為了不讓他發現我的不妥,我還讓我送他的卡片和別的幾個同學也一樣,而且,寫上同樣的祝福語:聖誕快樂!我想我一定做得很周密,我還那麽認真的看著我的書。下午他叫我名字,我擡頭,看見他那總是愛笑的眼睛,像鈴鐺。他把一張卡片放在我手上。後來,我讓它和《小王子》一起。我發現,小王子和他長得一樣。 他生日,要開派對了。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聼說的。她們問我去嗎。我說不知道。我走得很慢,我想我說了一句很糟糕的話。因爲是冬天,很冷,我顫抖了好幾下。我想我就要走了。也許不會回來了。中午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的。他說他生日了,我嗯了一下,他說:“你來不來?”我遲疑了。“你會來的哦?”“嗯……”我突然害怕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在擔心些什麽。下午給他選禮物,挑了一個很小的卡通杯子,也沒有再上面寫一些東西作爲紀念。在他生日派對的禮物欄裏,它顯得多麽地矮小與簡單啊,就像我一樣。去了派對的同學們都圍在一起吃東西,喝飲料,都在大聲地唱自己點的K,就我不願參與,只在自己的座位上傻乎乎地笑。最後吃他媽媽親手給我們切的蛋糕,我也沒把它吃完。整個晚上是這樣過。最後我還是笑著向他說再見。我說再見。 時間已到終點,到了鐘聲十二。我離開了,也许,我该微笑a。。
我不是公主。王子他有许多美丽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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