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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兵
——《他们，就这样死去》之一
又落聘了，余晃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他知道，他的魂掉了。
他再也无力自欺欺人了。
他更不想再睡天桥，每天只吃一顿了。
走出应聘的地方，路过那家叫‘美福’的玩具店时，他又进去看了看那只玩具狗熊，要七十八元。
女儿做梦都想要的玩具啊。
随着再一次落聘，女儿的希望落空了。
回去，那花光的借来的五百元，怎么还呀？又如何面对下岗妻子那双无助的眼？女儿那双过早忧郁的脸？
有人跳楼死了。
一个背包，里面几件没洗过的衣服。是他的遗物。
没有留下任何证件。
习以为常的人们猜测是个外地来的屡屡找工不到的男人。
几千里的地方，一个妇女总是日夜望着窗外，盼望着夫君的好消息。
女儿梦里也带着微笑，她梦到了爸爸给她带回了一只大大的狗熊。
100之后
——《他们，就这样死去》之二
求求上帝，让她是吧。
结果，又是残花败柳。
已是第100个了，竟然还没求来冰清玉洁的女子。
回首100个，她们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说着不同的乡音，唯一的共同点：都不是冰清女子了。
重要的是，她们全部未婚。
那不仅仅是物质的膜，更是精神的膜。
那么脆弱，那么轻易的被破碎——那是信仰，那是道德，那是秩序的破碎啊。
失魂落魄。绝望的精神几乎错乱。
他挣扎着再一次去尝试，他想挽救自己的生命。
一个初中女生，被他强暴。
结果——
他不想坐牢，他更不想留在这个没有冰清玉洁的世界。
身上倒上汽油，他在火中狠狠地诅咒着：就算死，我也不会把尸体留下，以免被人间沾污！
三个字，一条命。
——《他们，就这样死去》之三
成哥没想到，他会因这而死，他身边的人也没想到，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
这怎么可能呢？
但这却是事实。
甚至对某个人来说，他就是要：既成事实。
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中午，成哥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吃饭，跟饭店里常见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没什么两样。聊天吹牛谈谈钱说说女人，成哥还说了些他在大学的一些艳事。
仅此而已。
成哥想不到，这会是他最后的一次午餐。
他们邻桌有个人，吃好饭，买单时，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过来，一刀捅在成哥的心窝口，就走了。
人们回过神来，跑出大门一看，那人已消失在城市里一层层陌生面孔里，没了踪影。
“之前什么兆头也没有？你们之间也没吵架？”警察看着那尸体问。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们正吃着饭，那人一走来，二话不说，捅了一刀，就走了。”一个脸色还是青青的人还在纳闷地说道。
“真的没有任何冲突？”另一个警察又问道。
“真的，没有！我们正吃着饭，那人一走来，二话不说，捅了一刀，就走了。”一个心有余悸的人答道。
“目标明确，下手快捷。看来是仇杀。”会议上，警察们如此总结。
几经排查。不是仇杀。情杀也不是。什么都不是。
只能是——
突发的、偶然的、误杀。
再次找到那次和死者一起吃饭的人，询问。
“真的？你们，或者说凶手和死者之间连眼都没瞪过？”警察问。
“真的，没有！他一直在和我们聊天，吃饭，那人一走来，二话不说，捅了一刀，就走了。就跟吃完饭，用牙签剔牙一样。”
电脑前，一个神色冷静的人敲着字：……鲁迅的悲哀就在于，他只说不做。其实，也正是无数文人的悲哀。
行动起来吧，从我做起，从身边的小事做起。让‘他妈的’般的脏话，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
写完了，要在网上发此贴时，他心一动：不行，这样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于是，他把那些文字全部删掉，并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写都不要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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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0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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