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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color="#a763a9"><font color="#000000">天台。 <br/> 我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离天很近。再高一点，刚好看到太阳浮在海平线上，和云彩缠绵在一起。绯红的余晖如少女的颊。 <br/> 嫣红，嫣红。 <br/> 当辰走到我面前时，我看着辰衣服上的扣子。很漂亮。你喜欢？他纯纯地笑着。 <br/> 漂亮的扣子。 他取下胸前的第二颗扣子说：生日快乐。 <br/> 我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笑了没有，只是很紧张。他不知道第二颗扣子代表爱情吗？ <br/> 我看到他黑色晶莹的瞳仁中那张纯净的脸。我希望她永远，永远。 <br/>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像童话里迎接公主的王子一样，伸出右手对我说：流苏，你会幸福的。 <br/> 低着头，感觉脸在发烧。我喜欢看见辰的手在我面前，无比喜乐地抓住它。那会是我一辈子的地址。 <br/><br/><br/><br/> <br/> <br/> 妹妹看到我手中的扣子，低着头没有说话。我看见她两颊的泪水，模糊而透彻的星光，自尽一样惨烈的温柔。她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孩，我一直这样认为。 <br/> ‘流苏，一定要保护你妹妹;一定要。’ <br/> 母亲，我最亲爱的母亲。妹妹十八岁有一个劫数，我记得。我就是为了救赎她而活着。这是神父的预言，一生的预言。 <br/> 我几乎是颤抖着把手中的扣子递到她面前，用一种无比怜惜的感情。 <br/> 我渐渐觉得疲倦，躲在黑里面，听跳动着的心脏摔下来。红，非一般的红。过了很久，她才接过那颗神采飞扬的扣子。静静地看着我，而我也静静地看着她：祝福你，生日快乐！ <br/> 用一种很不愉悦的心情表达着我的愉悦。原来，对很亲的人说谎，真的很困难。 <br/> 笑容，开始在她带泪的脸颊绽放开。她双手交叉扣住前胸，头向左侧低垂，对着心的位置，低声唤出爱人的名字：末弥辰。声音很细，却向整个房间蔓延开来。 <br/> 这是族人宣誓爱情的动作，十八岁的女子作出这样的动作就表示已经找到了相爱一生的恋人。神明会眷顾。 <br/> 那天，我和妹妹刚好十八岁。 <br/><br/><br/><br/> <br/> <br/> 妹妹把那颗神采飞扬的扣子用丝线穿起来，小心翼翼地挂在脖子上，微微扬起的嘴角露出皎洁的牙齿：姐，我已经十八岁了，那神父是骗人的。对吗？ <br/> 我心疼地笑着点点头。 <br/> 母亲，我最爱的母亲，妹妹她活着，好好地活着。 <br/> 辰来了，没等他开口说话，妹妹已经很高兴地挽着他的手：姐，今天开始我们要约会了，我会好好地活着，为了辰。 <br/> 她幸福的脸上，带着孩子般纯真的笑。 <br/> 辰默默地望着我，他黑色晶莹的瞳仁中，那张纯净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已泪留满面了。 <br/> 我似乎看到自己站在剔透的阳光下，双手交叉扣住前胸，头向左侧低垂对着心的位置。当我要唤出我一生的爱人时，黑暗将我包围。我抽搐了一下，红。非一般的红，四处飞溅。 <br/> 神明没有阅读我的心事，而那个名字始终在我半张开的口腔里回荡：辰——末弥辰。 <br/><br/><br/> <br/> <br/> <br/> 夜，被黑色围住。我，在黑夜中游走，在伤痛中沉睡着。 <br/> 我喜欢紧握着双手来祈祷。紧紧地把握住自己的命运，丝毫不让它在指缝间溜走。但这次，不知道自己还能握多久。 <br/> 等我醒来，看到自己依偎在辰怀里，我的泪，又涌了上来。 <br/> 辰，为什么你的瞳仁全部是黑暗，为什么我在你的瞳仁中找不到那张纯净的脸了，为什么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br/> 流苏，我们走，离开这里—— <br/> 不，不可以。辰，你是她生命的延续啊！不能离开，妹妹她要好好地活着，要。一定要。 <br/> 我哭了，第一次哭地这么彻底。我突然看到妹妹错愕的眼睛，像雕像一样冷峻的眼神刺痛了我的太阳穴。我猜不透她那灰色眸子下藏着什么。 <br/> 我冲过去，她的沉默让我绝望，呼吸困难。 <br/> 后来，我总能闻到从妹妹房间传出来的迷人的香熏味道。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每次我经过时，总能听到她对我说的一句话。 <br/> 姐，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为了辰，我会活的很好。 <br/> 母亲，我最爱的母亲。妹妹她活着，过着蜜糖一样粘稠的生活。太粘稠了，她不再需要一个前方。 <br/><br/><br/><br/><br/> <br/> <br/> 我喜欢用信仰去模糊过往，让它们像吹灭十八岁生日蜡烛一样，只记得它那簇摇曳的亮光和那些幼稚的美好愿望。 <br/> 妹妹为了辰放弃了学业。而我，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辰黑色晶莹的瞳仁，充满了哀怨，哀怨我们的平凡。 <br/> 推开门。站在门边的位置，只能看到妹妹的背面。满屋子的香熏味道，很香，很迷人。我几乎要沉醉。可是，我看到妹妹正拿香熏炉对着自己的眼睛。那一瞬，她那桀骜的脸，微微抬起的下颏竟带着微笑。似灿烂的烟花，绽放的绚丽多姿。而那双透彻的眼，却已经没有光泽了。 <br/> 姐，辰会照顾我一辈子，我会很幸福的。 <br/> 她拿起那颗神采飞扬的玄舞着的扣子，又对我说：他会比你更爱我的。 <br/> 泪，如锋利的刀片一样，分割着我血红的心脏。似乎不用它们分割，我听到了心脏窒闷的破碎声。在我潮湿隐约的身体里一点点蔓延。 <br/> 母亲，我最亲爱的母亲。妹妹她活着，仍旧挂着她很高傲的微笑安静地活着。 <br/><br/><br/><br/><br/><br/> <br/> <br/> 时间像流水一样在我的指缝间溜走。大二已经结束了。我疯狂地想念母亲，想念我那挂着高傲微笑的失明的妹妹，想念我努力遗忘的，我的爱。 <br/> 回去。 <br/> 我看到妹妹透彻的瞳仁变的黑而晶莹，太晶莹了，似乎有泪要留下来。她的眼睛里总带些莫明的忧伤，如韧猛而凛冽的寒风，四处飘零。 <br/> 姐，辰走了，扣子也丢了。我的眼睛好了，可他却离开我了，我又看不到他了。为什么，他不爱我了吗？ <br/> 妹妹稚嫩的声音，纤弱地在风中摇曳。 <br/><br/><br/><br/><br/><br/> <br/> <br/> 母亲墓前，我看到了辰。看到他黑而无光泽的瞳仁，茫然着。那张纯净的脸，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胸前的第二颗扣子，神采飞扬地躺在他的心尖上。在忧伤中玄舞着。 <br/> 依然。决然。 <br/> 母亲，我最爱的母亲。妹妹她还活着。顽强而固执地活着，一直。 <br/><br/><wbr></wbr><br/></font><br/></font><br/> 我的天空本该是纯净的蓝色. 很纯很纯的那种 <br/> <br/> .遥望头上的蓝色. 充满着欲望与绝望. <br/> <br/> 从来不喜欢叹号. 从来不用. <br/> <br/> 却喜欢波浪号的飘渺和省略号的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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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4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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