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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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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9 01: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font color="#ff0033" size="3">看贴之前小闲我先唠叨几句。</font></p><p><font color="#ff0033" size="3">这篇文章是转贴的,我发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完......很长....很感人....</font></p><p><font color="#ff0033" size="3">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请不要浪费时间往下看....谢谢合作.....</font></p><p>---------------------------------------------------------------------------------------------------------------------------------------------</p><p><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1、几轮的面试之后,她坐定在一间书香气很浓的办公室。秘书对她说:这是叶总。 <br/><br/>  老板台后,一个灰色西装淡粉色衬衫的男人,只有干净的男人才能穿这种色调的衣服,无疑他是。 <br/><br/>  叶语风轻轻用指尖弹去烟灰,烟灰缸是一片暗红的叶子,泛着琥珀的光泽,上面除了叶语风的名字外,还镌刻四个字:钟爱一生。 <br/><br/>  他轻轻吐着烟圈,烟雾使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她无所顾忌地对视着。这些年,她习惯了这种挑战的眼神——男人对欣赏的女人的眼神。 <br/><br/>  “每份工作不超过三个月,每座城市不超过半年,为什么?” <br/><br/>  “没有理由,流浪,一直到厌倦。” <br/><br/>  “喜欢路上的感觉?” <br/><br/>  “感觉很好。” <br/><br/>  “你要在这个城市停留多久?” <br/><br/>  “不知道,也许,很久。” <br/><br/>  ………… <br/><br/>  这个从骨子里透着冷艳的女孩,叶语风把烟狠狠地按灭在那片叶子里。 <br/><br/>  “张秘书进来一下。” <br/><br/>  刚离开叶语风办公室半个小时,秘书就电话告诉任小锦第二天来公司报道。 <br/><br/>  2、任小锦的办公桌在叶语风办公室外面拐角处,原来那里是一盆郁郁葱葱的滴水观音。只要叶语风打开办公室的门,或放下侧面窗的窗帘,就可看到那里。 <br/><br/>  每天小锦来上班时,她办公桌上的花瓶里都有十一朵新鲜的玫瑰,她知道是谁送的,但不说出来,只是冷冷地看。 <br/><br/>  而且她也知道十一朵代表的含义是一心一意。 <br/><br/>  叶语风常有意无意地走出办公室,在大厅里走走,大家私下里说,叶总平易近人多了。 <br/><br/>  “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只是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br/><br/>  MSN上,叶语风发来一个笑脸。 <br/><br/>  小锦没理会他。 <br/><br/>  叶语风的呼叫又来了:“下班后,一起去喝茶。” <br/><br/>  小锦回:“不去?” <br/><br/>  “真的不去?高傲的小公主。”叶语风说。 <br/><br/>  “对不起,我有事。恕难从命”小锦说话从来都是不留余地。 <br/><br/>  一个红吻送来,象阵阵的涟漪一点点散开。 <br/><br/>  她怒目抬头,看到叶语风正远远地望着她,满脸的柔情蜜意。 <br/><br/>  近一周了,她明知道叶语风故意让她加班,她也故意不坐他的宝马。叶语风说,我送你,当他下到地下停车场时,她早已跑开。 <br/><br/>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但一点点也负担不起。她负担不起,对于爱情,她无能为力。 <br/><br/>  3、男人都是不可信的。这句话从母亲任玉那里传给了任小锦。 <br/><br/>  十八年前那座江南水乡的小镇,自父亲离开她们母女那天起小锦就姓任了。 <br/><br/>  黄锦秀这个被端端正正写在作业本上的名字,从此埋葬在童年的时光里。 <br/><br/>  父亲的不辞而别,本来就体弱多病的母亲又病倒了,一贫如洗的家更加冷清。她仿佛一夜间长大了许多。 <br/><br/>  从此她有了新的名字——任小锦。只是任玉的女儿。 <br/><br/>  她随着母亲飘泊在一座又一座城市,寻找父亲的影子。任玉总是重复着一句话:他不会丢下我的,明轩怎么能丢下我。 <br/><br/>  但那个叫黄明轩的男人,还是了无痕迹地走了,有人说他跟一个富商的二奶私奔了。 <br/><br/>  一个爱钱的男人不爱一个女人需要理由吗?这种对理由的寻找,残忍地侵蚀着流逝的时光,那在岁月里老去的中年妇人。 <br/><br/>  任玉的憔悴与任小锦的美丽渐成正比,母亲一天天变老,她一天天长大,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那种青春的美,势不可挡。 <br/><br/>  她走过的街巷,常有一群吹着口哨的男孩子。她的书包里总是有太多的纸条,她还来不及看,就被母亲撕得粉碎,男人都是不可信的,记住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母亲在她耳边吼着,象能吼出心底里长久的阴霾。 <br/><br/>  4、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小锦桌上的内线电话笃笃地响起。叶语风磁性而温柔的声音飘过来:“小锦,今晚有个小聚会,你可是主角。” <br/><br/>  小锦眉头一皱:“我晚上还有事。” <br/><br/>  叶语风猜准了似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是你负责的亚历山大公司文案,对方很满意,他们江总监要亲自答谢你,” <br/><br/>  对亚历山大公司这个项目,小锦可是下了番功夫。听到叶语风这样说,她的嘴角不免有了微微笑意。 <br/><br/>  叶语风又接着说:“他是我们一直合作很好的客户,可以借此见见面。而且你这些天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 <br/><br/>  叶语风的语气里透着诚恳和关切,“江总提议去酒吧,大家都是年轻人。在红颜酒吧,离你家很近。” <br/><br/>  “我……”小锦正想说什么,只听电话那端叶语风的手机响了,秘书把电话递到叶语风手上,“噢,江总你好,晚上不见不散。任小锦设计师会去,好好,晚上见。” <br/><br/>  小锦知道再推托下去,就不识大局了,看在每天十一朵玫瑰花的情面上,她不想让叶语风太难堪。 <br/><br/>  已经过去99天了,上千朵玫瑰花,轻轻地触碰着小锦心中那部分柔软,小锦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叶语风也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br/><br/>  叶语风的声音又传过来:小锦,下班咱们一起走。 <br/><br/>  小锦忙说:“不,下班我要先回去一下!” <br/><br/>  叶语风高兴地说:“好,我到时在楼下等你。” <br/><br/>  他是一个骄傲却又得体的男人,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身后的美女如云,他从没有主动追过一个女孩子,但对小锦,叶语风享受着追求的滋味。 <br/><br/>  小锦第一次坐在叶语风的车上,两个人离得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微的烟草味道。 <br/><br/>  “明天就是我们相识100天了。”叶语风柔柔地说,不象个老板更象是情人。 <br/><br/>  这是他唯一有感觉的女孩,从第一眼。 <br/><br/>  小锦看向窗外,默不作声,似乎听音乐已入了迷。 <br/><br/>  车里重复放着一首歌《等你等到我心痛》。等你等到我心痛,等你等到没有梦,所有感觉已成空,就让一切都随风,爱你爱你始终,恨你恨你不懂…… <br/><br/>  5、红颜酒吧。午夜十二点前是安静的,午夜十二点后才是热闹的午夜场。 <br/><br/>  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待着他们,一个是亚历山大公司项目总监江南,一个是市场部的经理美女洛菲菲。 <br/><br/>  江南和洛菲菲一起站起来迎接叶语风和小锦。 <br/><br/>  洛菲菲穿着黑色的晚礼服显得妩媚动人,她的眼睛盯着小锦上下地看,她有我更出色吗?她怎么比我更夺人眼球。 <br/><br/>  其实小锦今晚的打扮很普通,天蓝色的真丝T恤,下身同样色调的小绸裤,头发随意地一挽,利落却别有韵味。她的皮肤白皙,有着婴儿一般纯净的大眼睛。只是表情冷冷,透着不俗。 <br/><br/>  洛菲菲下意识地看向江南,她太了解一直跟随着打拼了几年的这位老总的脾气了。每当这样的时候,她的心是痛的。 <br/><br/>  果真江南正色迷迷地看着小锦。 <br/><br/>  “我是江南,很荣幸认识任小姐,早听说你是一位美女,真是名不虚传呀!哈哈!”江南向小锦伸出的手蓦然停在半空中。 <br/><br/>  “秀儿?!锦秀!”他抖动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br/><br/>  任小锦一惊,这是她已经遗忘了十几年的名字,尘封在飘泊的岁月,似水的流年。 <br/><br/>  “南哥?南哥!是你?!”小锦高声叫着,她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高傲,都抛在九霄云外,欢快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br/><br/>  江南上前一把把小锦搂在怀里,紧紧地搂在怀里。 <br/><br/>  奇怪的是小锦并没有挣扎的意思,任由这位江总监这么搂着她。 <br/><br/>  自小到大,自江南之外,再没有一个男孩,与她如此亲近。 <br/><br/>  眼前这个男孩就是来自烟雨江南,与小锦青梅竹马的江南。</font></span></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19 2:00:34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1: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2">6、“秀儿,又不听话,让你多穿一些,还这么臭美,快把我的衣服套上。” <br/><br/>  小秀儿乖乖地穿上江南的小外套。“南哥哥,别生气嘛!看我给你跳个蝴蝶舞。” <br/><br/>  “南哥哥,咱们去划船呀。” <br/><br/>  “秀儿,南哥送你个水晶项链,”一串水珠从秀儿粉嫩的脖颈流过。 <br/><br/>  “好坏呀,你。”秀儿翘起小嘴,却高兴地追打着江南。 <br/><br/>  江南躲在一块礁石旁,秀儿笑呵呵地跑过去,但她跑得太急了,正要磕倒的瞬间,江南手急眼快地扶住了她,但他的左手却磕在礁石的尖上。 <br/><br/>  一股鲜血流了出来,秀儿吓得大哭。 <br/><br/>  “没事,不疼的,好妹妹。”江南安慰着秀儿,似乎磕破的不是他的手。 <br/><br/>  傍晚两个玩耍得湿漉漉的孩子各自回家。 <br/><br/>  秀儿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母亲坐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流泪,地上是一堆碎纸片。她默默地拾起。 <br/><br/>  那是一张支票,是父亲留下来的。一个有钱的女人掠夺了父亲的心。 <br/><br/>  父亲走后的一个月,她和母亲也离开了家乡,没有同任何人告别。 <br/><br/>  秀儿想再也不能和江南哥哥一起玩了,和母亲四处漂泊的日子,对家乡的记忆,唯剩下儿时的玩伴江南。 <br/><br/>  他在小锦的心里一点点模糊,又一点点清晰。 <br/><br/>  “秀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br/><br/>  十年后的江南,还是青葱岁月时的模样,不过凭添了几多英俊之气。 <br/><br/>  小锦下意识地碰到江南的左手腕,那里有一块疤痕,浅浅的迹。 <br/><br/>  “这是你的杰作呢!傻孩子。”江南笑着,目光温情而潮湿。 <br/><br/>  “南哥哥,江南哥哥。”小锦长吁着气,象绷紧的琴弦终于找到了能弹奏她的人,她的脸第一次绽放着春暖花开的笑。 <br/><br/>  江南一直看着小锦,小锦始终看着江南。他们叙旧,旁若无人。 <br/><br/>  7、洛菲菲和叶语风默默地喝酒。洛菲菲的眼神朝向江南,叶语风的眼神朝向小锦。 <br/><br/>  四个人各怀心事,四个人都喝了很多酒。四个本是清醒的人,却满是醉意。 <br/><br/>  从酒吧出来,小锦上了江南的奔驰,洛菲菲上了叶语风的宝马。 <br/><br/>  临上车时,洛菲菲忽跑到江南的车前:“江总,开车小心些,你今晚喝了酒。”她的声音有些飘,裸露的肩在夜风里吹。 <br/><br/>  小锦家楼下,一个走来走去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落莫异常,地下满是烟蒂。 <br/><br/>  叶语风把洛菲菲送回家,就马上来到了这儿,小锦的房间里没有灯光,他试着打她房间的电话,过了很久,听筒里传来一个严厉的妇人声音:“你找谁?” <br/><br/>  在楼角处,终于出现了小锦的身影,还有一个男人,两人的头凑到了一起。 <br/><br/>  江南附在小锦的耳边说,秀儿,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他的唇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温柔无比。同时一只手不断地在小锦身上游走。 <br/><br/>  “不要,南哥。”小锦的身体有些发抖,她抗议地拿走江南的手,同时她远远地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宝马。 <br/><br/>  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叶子,叶子,对不起。” <br/><br/>  从初相识,她在心中默默地叫他叶子,她有种预感,也许会有什么发生,也许会有什么飘走。 <br/><br/>  江南也发现了叶语风,生意场上的两个男人,象谈判桌前一样审视着对方。也许这里比谈判桌更紧张。 <br/><br/>  叶语风突然绅士地一笑,从车里抱出100朵玫瑰花,慢慢地走到小锦跟前。 <br/><br/>  他对着小锦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是新的一天了。” <br/><br/>  小锦没有去接,她从两个男人中间跑开了。 <br/><br/>  带露的玫瑰散落一地。 <br/><br/>  这一晚,她承受了太多,她知道她又回到从前了,或者说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font>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1: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8、“叶总,一个女孩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好象是黄小姐。”张秘书小心翼翼地对下午才来到办公室的叶语风说。 <br/><br/>  “知道了!”他淡淡道。 <br/><br/>  从昨晚他的手机就有N个未接电话,那时任何人的电话他都不想接,他索性关了机,也关了家里的电话。 <br/><br/>  今天的叶语风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长出了青青的胡茬,他的眼有些肿,一看就没有休息好。 <br/><br/>  他看到小锦正在电脑前工作,那样子是让他心痛的美。小锦今天穿了一件红颜色的衣服,显得肤色越发地晶莹剔透。 <br/><br/>  “语风!我回来了哟!”黄夏天的电话终于接通到叶语风的办公室,这个娇滴滴而又懒洋洋的声音让叶语风有更加说不出的疲惫。 <br/><br/>  “是吗?这么快,玩够了吗?”叶语风用右手撑着额头,不咸不淡地说。 <br/><br/>  “都三个多月了,人家好想你耶!还在生我的气呀?” <br/><br/>  叶语风说:“没有,从来就没生过你的气,去日本也是你自己要去的。” <br/><br/>  “东京真的很美,咱们一起去那里渡蜜月好不好?”黄夏天更加娇柔地说。 <br/><br/>  “夏天,咱们早已解除婚约了,你还太小,我们不合适。”叶语风不为所动。 <br/><br/>  “你什么态度?”黄夏天的声音高了八度。 <br/><br/>  “夏天,你的脾气还是不能改?” <br/><br/>  “叶语风,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你和那个叫什么任小锦的骚货在哪儿风流了?”黄夏天不依不饶。 <br/><br/>  “黄夏天!你他妈的给我住嘴!” <br/><br/>  叶语风终于象火山一样地爆发了,之前任小锦的名字占据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任小锦,而且是这样侮辱地说。 <br/><br/>  “好你个叶语风,呜呜……”电话里传来盲音,叶语风拿着话筒一阵发呆。 <br/><br/>  晚上下班刚走出写字楼,小锦就被一个戴着超大墨镜,浓妆艳抹的娇小女孩拦住,“你是任小锦?” <br/><br/>  “我不认识你。”小锦冷冷地说,就要走。 <br/><br/>  女孩伸出手又趾高气扬地拦住她,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别忙,我是叶语风的未婚妻——黄夏天。” <br/><br/>  “跟我有什么关系?”小锦反感地看着黄夏天。 <br/><br/>  黄夏天看上去还很小,却打扮得过于成熟,大波浪的卷发披散着。 <br/><br/>  “你这个婊子,关系大了。”说着她的手已经掴到任小锦的脸上。 <br/><br/>  小锦的脸变得煞白,她飞出一拳,将黄夏天甩了出去,曾经练过的跆拳道功底终于派上了用场。 <br/><br/>  黄夏天惨叫着,一下子跌坐在楼前的台阶上。 <br/><br/>  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下班走出写字楼的白领们。 <br/><br/>  在人群外的张秘书惊讶地叫:“黄小姐。” <br/><br/>  9、“任阿姨,你好,我是小南,江南,还记得我吗?”江南把一大堆礼物摆在任玉面前。 <br/><br/>  任玉的头发已经花白,目光呆滞。她看了江南几眼,喃喃道:“明轩!明轩!” <br/><br/>  突然厉声大叫:“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小锦,你怎么不听话。”她的眼里滚出泪花。 <br/><br/>  “南哥,你先回去吧。”小锦急急地推走江南。 <br/><br/>  安抚好母亲睡下,小锦下楼来,见江南在那里等着她。 <br/><br/>  “刚才被我母亲吓到了吧?”小锦歉意地对江南说。 <br/><br/>  江南心疼地摸着小锦的头,把她搂在怀里,“秀儿,真是难为你了,要不然你搬去我那里住吧!” <br/><br/>  “那怎么行,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小锦不快地说。 <br/><br/>  江南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可以请保姆照顾她。” <br/><br/>  “不必了。”小锦挣脱开江南的怀抱。 <br/><br/>  但江南拉着小锦的手不放,忽然他发现小锦的脸微微有些红肿,“怎么了,秀儿?” <br/><br/>  “没什么,我不小心碰的。”小锦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在意地说。 <br/><br/>  江南的唇已凑过来,在小锦的脸上蜻蜓点水地吻过。他看着她笑,“秀儿,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 <br/><br/>  一个高级的单人间病房里,一个满脸皱纹但衣着考就的老头,正安慰着黄夏天:“夏天,宝贝女儿,快别委屈了,语风答应一会就来看你。” <br/><br/>  “不嘛,我要找那个臭丫头算帐,呜呜呜…………”黄夏天大哭起来。 <br/><br/>  “好,好。快别哭了,让语风明天把那个叫什么的女孩开了就是了。” <br/><br/>  “任小锦,我恨你。” <br/><br/>  正在黄夏天歇斯底里地喊着时,叶语风走进了病房。黄夏天的声音一下子小了,马上装出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br/><br/>  但叶语风并没有理黄夏天而是转向老头:“黄伯伯好。” <br/><br/>  “语风。”老头拍了拍叶语风的肩膀,小声说:“这孩子被我从小宠坏了,你爸爸身体还好吗?有一阵子没看到老战友了。” <br/><br/>  “谢谢黄伯伯。他也常提起你。” <br/><br/>  “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一下。”说着老头走出病房。 <br/><br/>  叶语风从手包里拿出那片暗红的叶子烟灰缸,放在床头的小茶几上,“夏天!你已经18岁了,不要再任性胡闹了,这是你曾经送我的,我想我应该还给你了。” <br/><br/>  钟爱一生,叶语风。这个价值不菲的叶子烟灰缸,是两年前黄夏天在新加坡精心为叶语风订制的。 <br/><br/>  当时他们就达成了协议,如果在黄夏天18岁的时候,叶语风和黄夏天真的相爱了,叶语风就继续留着它,反之,他会把它还给黄夏天,再不许她胡说是叶语风的未婚妻,因为这件事,本就是父辈们的戏言。 <br/><br/>  “别这样对我,语风,我不是故意的。”黄夏天的眼泪流出来,但叶语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font></span>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1: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2">10、幽幽的夜色,一轮明月挂在空中。那么遥远,那么清冷,小锦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br/><br/>  漂泊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些年来,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她曾经看到过母亲清醒的时候,曾拿着父亲的照片偷偷流泪的样子。 <br/><br/>  对母亲的心疼,和对父亲的憎恨,让小锦的心常常是痛的,同时也觉得孤独异常,这带给她生命的两个人啊,怎么就把幸福拆分得支离破碎呢? <br/><br/>  母亲今天又发病了,她知道她们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每当母亲发病的时候,她只能带着她继续上路。十八年了,她已经倦了,找到曾经是她父亲的那个人又能怎样? <br/><br/>  现在她遇到了叶语风,也遇到了江南。 <br/><br/>  想到江南,她却感觉到,他已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南哥了,有些让她说不出的陌生,他看她的眼神是贪婪的,里面满是欲念。 <br/><br/>  世界上有一种人,让人想起又忘记。不见便好,见了反倒破坏了记忆中的美。 <br/><br/>  正胡思乱想着,小锦的手机忽地响了两声,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的刺耳。有短信进来。 <br/><br/>  她以为是江南,却是叶语风发来的,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br/><br/>  小锦回:“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br/><br/>  “给我机会解释。”很快叶语风又回过来。 <br/><br/>  “不必。”小锦回道。 <br/><br/>  叶语风:“我喜欢你。” <br/><br/>  小锦:“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br/><br/>  小锦的冷漠占了上风,白天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孩,真把她气坏了,与叶语风有关,为什么要与叶语风有关?其实如果没有与叶语风有关,也许她会把她收拾得更惨。 <br/><br/>  叶语风的短信又过来了,她没有看,就关掉了手机,随手打开手提电脑。 <br/><br/>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整座办公大楼,叶语风神清气爽地走进办公室。他的心情是愉悦的,昨天晚上,他最后又给小锦发了两条短信:“小锦!做我的女朋友,我爱你,永远都爱。” <br/><br/>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小锦没有回过来。 <br/><br/>  他不安地揣测着她的想法,最后他耍了一个小聪明:“如果你不回信,就代表已经答应了。” <br/><br/>  小锦没有回过来。 <br/><br/>  叶语风的心里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后来他终于决定今天要再亲口跟小锦说,他爱上了她,不能没有她。 <br/><br/>  他要向她解释,他与黄夏天只是父母之命,他们早就解除了婚约,何况黄夏天只是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他希望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font><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 11、小锦的位置是空的,办公桌上很整洁,电脑旁边是一排整齐的文件夹,小房子模样的笔筒,细腰的玉磁花瓶,里面依旧插满十一朵新鲜的红玫瑰。 <br/><br/>  花店会准时送来新鲜的花儿,每天一场玫瑰秀。起初同事们还以为小锦有个开花店的浪漫男友,常同她打趣,但小锦总是一笑置之,似乎最不关心这些花的倒是她自己。 <br/><br/>  时间久了,大家伙也看出了些端倪。而叶语风觉得小锦值得他这样做。 <br/><br/>  这一生,他心仪的女子终于出现了。 <br/><br/>  今天,叶语风没有看到小锦,不免有些沮丧,他狐疑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在宽大而舒服的老板椅上坐下,就一眼发现了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信。 <br/><br/>  他拆开来,竟是一封辞职信,任小锦的辞职信。 <br/><br/>  叶语风一皱眉,急忙抓起电话,快速地按了几个数字键,任小锦的手机通了。 <br/><br/>  “等你等到我心痛,等你等到没有梦,所有感觉已成空,就让一切都随风,爱你爱你始终,恨你恨你不懂……” <br/><br/>  歌重复地唱着,却没人接听,这是叶语风再熟悉不过的歌,从认识小锦以来,他在车上一直听的就是这首歌。 <br/><br/>  小锦竟把它做为了手机的彩钤,倒让他意外。 <br/><br/>  叶语风不得已又去打她家里的电话,他害怕又出现上次那个严厉的声音,可是没有,只是盲音,吵得他耳膜都疼了。 <br/><br/>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进来。”叶语风平复了一下心情,沉沉地说。 <br/><br/>  张秘书拿着一摞文件走进来,“叶总,这有几份合同请您签下字。” <br/><br/>  叶语风让张秘书先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这时张秘书说:“叶总,早晨任小锦匆匆地来了,让我把辞职信交给你,就匆匆地走了,可她的离职手续还没办,而且她本月的工资还未结呢!” <br/><br/>  “噢!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叶语风不想让下属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br/><br/>  此时的任小锦正在医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由于焦急她的眼睛显得比以前更大了,似乎与她的一张小俏脸并不协调。 <br/><br/>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br/><br/>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任小锦急急地跑上前去。 <br/><br/>  “没大碍了,但要注意观察。”戴着大口罩的医生冷漠地走开。 <br/><br/>  小锦摸着自己的心口,仿佛此时心跳才恢复了正常。</font></span><br/>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2: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p><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12、“江总,这有你一个快件。”洛菲菲轻敲了一下门,走进江南的办公室。 <br/><br/>  “好,放下吧!”江南正全神贯注地在电脑上搜索着什么。 <br/><br/>  洛菲菲站着没有走。 <br/><br/>  办公室很静,只有江南不时轻按鼠标的声音,忽然他喃喃自语道:嗯!这款水晶项链不错。 <br/><br/>  江南正欣喜着,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抬头,“咦?菲菲,怎么是你。” <br/><br/>  此刻他才注意到站在他办公桌前憔悴的洛菲菲。苍白的脸上,虽是淡饰脂粉,黑眼圈却隐隐若现。 <br/><br/>  “怎么了,菲菲?”江南显然有些吃惊,他很自然地拉过洛菲菲的手。 <br/><br/>  自从上次在红颜酒吧与小锦重逢,他的视线里再没有别的女孩了。他再没到洛菲菲那里去,也没让洛菲菲到他这里来。 <br/><br/>  没想到几天没注意的洛菲菲竟是憔悴了许多,他追求过很多女孩子,但从未主动追求过洛菲菲,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总缺少点什么,也许是激情,他们太熟悉了。 <br/><br/>  如果说做为妻子的人选,洛菲菲无疑是最合适的,她不仅聪慧漂亮,而且精明能干,是他事业上的好帮手。 <br/><br/>  他有时也是心虚的,因为他知道洛菲菲真心地爱着自己。 <br/><br/>  “女人睡不好,会老得快的。”江南故意轻松地开着玩笑。 <br/><br/>  洛菲菲苦笑了一下,“江南,有件事情,我想……”她欲言又止,手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br/><br/>  “什么事?你说嘛!”江南催促着问。 <br/><br/>  突然他发现洛菲菲的眼神落在桌上的那个快件,竟不动了。 <br/><br/>  他的目光也被牵引了过去了。 <br/><br/>  快件的寄件人一栏签着一个名字:任小锦。</font></span></p><p><span class="tpc_content"><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 13、昨天晚上任小锦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叶语风的辞职信,一封是给江南的告别信。 <br/><br/>  她做出决定,向来都是毅然决然的。在她的人生轨道里,早已有一条路无限延伸着让她走下去,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下来,她也不想知道。 <br/><br/>  如果说她的人生与众不同,却是她无法选择的与众不同,是她不喜欢的与众不同。 <br/><br/>  给江南那封信她叫了快递,知相遇恨相逢,青梅竹马的玩伴,不长大多好,她宁愿把江南留在记忆中。 <br/><br/>  给叶语风那封信,她委托张秘书转交,叶语风,不见也罢,会忘了他吗?也许。他会忘了一个叫任小锦的女子吗?已不重要。 <br/><br/>  一大早,只睡了几个小时的任小锦就来到公司,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 <br/><br/>  当她匆匆从公司回到家时,见母亲还在床上睡着。她没有叫醒母亲,只是快速地整理行装。 <br/><br/>  她们的行装很简单。离开,离开,再离开,这一切决定了不允许她们有过多的附累,包括感情。 <br/><br/>  过了一会,任玉还没有醒。“该起程了,还这么贪睡。”小锦象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推推母亲。 <br/><br/>  在母亲的枕边丢着一张照片,那是小锦八岁时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全家福。那时的小锦已很会照相,笑得象一朵向日葵。两个大人表情默契,笑得质朴而满足。 <br/><br/>  多么幸福的一家子!可是这样的幸福在小锦的童年就终结了。这是唯一一张留下来的全家福,照片已经发黄,而且因长久地摸索而卷起了边。小锦不仅轻叹口气。 <br/><br/>  她把手放在任玉的腋下准备逗笑她,母亲平时最怕痒,但任玉还没有动,小锦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这才吃惊地发现任玉的脸有些发青,似乎已没有了呼吸。 <br/><br/>  “妈妈,妈妈,快醒醒呀。”任小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br/><br/>  14、已是黄昏时分,病房里射进夕阳淡淡的余辉,躺在病床上的任玉已醒来多时了,只是看上去还很虚弱。 <br/><br/>  小锦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趴在床头已经睡着了。 <br/><br/>  同室的病友看到任玉醒来,说:“这是你女儿吧,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在你身边守了一天了。一直拉着你的手,一直看着你,一天都没吃没喝呀!” <br/><br/>  “锦儿!”任玉抽出一只手,颤抖地轻抚着小锦的头,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 <br/><br/>  “妈,你醒了。”小锦一下子坐直身子,欣喜地看着母亲高兴地笑了。 <br/><br/>  “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小锦刚要起身,任玉拉住她,泪流得更凶了。 <br/><br/>  小锦轻轻地擦拭着母亲的眼角,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在柔弱的母亲面前她是坚强的,在清醒后的母亲面前,她又是柔弱的。 <br/><br/>  “妈,你饿坏了吧,我去给你买些好吃的回来。”见母亲终于平静下来,小锦站起身走出病房。 <br/><br/>  在一楼住院区的走廊拐角处,小锦兴冲冲地端着一个食盒回来,前面一个正走着的人却忽然停下来接电话,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br/><br/>  这是一个衣着考究,戴着礼帽,很有风度的老头,正专心地听着电话:“对,我是黄远山。哪位?” <br/><br/>  小锦从老头身边擦身而过,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可老头已转过身去,向高级病房那端走去。 <br/><br/>  醉人的粥香飘满病房,小锦伏侍着任玉喝下。任玉喝得胃口大开,精神也好了许多,她说:“小锦你也趁热喝呀,别光顾着我。” <br/><br/>  小锦木然地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font></span><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15、马路上一辆宝马车飞快地行驶着,在路口红灯刚亮起的刹那,车子飞驰而过。 <br/><br/>  “有这么开车的吗?赶飞机呀!躲闪着宝马车的行人不满地说。 <br/><br/>  其实,宝马车里的叶语风还真是刚从机场回来,他在候机厅里没有找到任小锦。而且通过机场的广播也没有找到任小锦。 <br/><br/>  他知道小锦说,今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那么她一定会走的,她不要他送行,也没有说要去哪里。 <br/><br/>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br/><br/>  当初面试小锦的时候,他就是被她那种流浪气质强烈地吸引住了,但现在她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br/><br/>  叶语风又急急地赶往火车站。火车站前熙熙攘攘,喧闹不已,进站出站的人流,不断地涌进涌出。 <br/><br/>  一个个陌生的身影擦身而过,叶语风焦急地在这里转了几个钟头,他也求助了广播找人,但他怕小锦听到了也不会来找他,所以他一个一个候车室地转着,但终是没有奇迹出现。 <br/><br/>  就在叶语风已经绝望,正准备离开火车站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一个女孩熟悉的身影。 <br/><br/>  不是任小锦,而是洛菲菲。 <br/><br/>  上午从江南办公室出来,江南也开车出去了,洛菲菲知道一定与任小锦有关,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但她对任小锦恨不起来。 <br/><br/>  她已经有很多情敌了,不在乎再多一个,而只有任小锦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让她无法攀比,何况江南和任小锦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br/><br/>  她只恨江南见异思迁的秉性,这样的男人本不值得爱,但她爱江南却爱得一塌糊涂,无法自拨,无怨无悔。 <br/><br/>  下午洛菲菲来火车站送客户时,正听到广播找人:任小锦小姐,有一位叶先生诚恳地请你留下来,请听到广播后,到xx贵宾室;任小锦小姐,有一位叶先生诚恳地请你留下来,请听到广播后,到xx贵宾室………… <br/><br/>  她不知道任小锦和叶语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有一个男人有一半这样对她,她就知足了。 <br/><br/>  她凄凄然转头的瞬间看到了叶语风,这个为爱情而执著的男人。 <br/><br/>  16、在这种时刻遇到熟人,两个人都不免有些尴尬。 <br/><br/>  聪明的洛菲菲故意装做不知的样子:“噢!叶总,你好!这么巧。” <br/><br/>  “你好!洛经理。”叶语风平静地和洛菲菲打了招呼。 <br/><br/>  “自从采用了你们的设计方案,产品投产后的市场效果非常好,订单很多,这不我刚送走一个客户。”洛菲菲笑意盈盈地说。 <br/><br/>  “那好,那好。”叶语风勉强地笑笑,而后又接着说:“这都是小锦的功劳。” <br/><br/>  在洛菲菲面前他不想掩饰什么,现在他不怕全世界人知道他对小锦的爱。他觉得自己象一只寒号鸟,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寻找不小心丢了的心上人,在春天回来前一定要把她找到。 <br/><br/>  “叶总,你真是个性情中人。”洛菲菲看得出叶语风此刻的心思,她不无感慨地说。 <br/><br/>  其实就在此时还有一个人,也在苦苦寻找任小锦,那就是同样心急如焚的江南。 <br/><br/>  江南没有去机场和火车站,而是直接去了小锦的家。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屋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br/><br/>  他徘徊在门口不知所措,又开始敲门。这时从对门的防盗门里探出一个头,伟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别等了,屋里没人。 <br/><br/>  江南定晴看去,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他着急地问:“老人家,您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br/><br/>  “我不知道,只是早上听到救护车声,好象把屋里的人抬走了。唉,人老了哟,就怕听这种声音。”老人边咳嗽边慢悠悠地说着。 <br/><br/>  “啊?!”江南不禁大惊失色,“老人家,您是说,把谁抬走了。” <br/><br/>  “一个女人呀!” <br/><br/>  “哪个女人?” <br/><br/>  “还有哪个女人,屋里的女人呀!” <br/><br/>  江南头有些大了,他知道再说下去也说不清楚,他急忙往楼下跑去。</font></span></span></p>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2: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p><font size="2">19、看着母亲喝完香粥,又躺下来睡了,任小锦趁这个机会回家取些换洗的衣物。现在只能等母亲病好了才能再走,她昨晚的所有出行计划都被打乱。 <br/><br/>  没办法。走,也为母亲,不走,也为母亲。 <br/><br/>  在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就是母亲。可是今天在医院的走廊拐角处,她偶遇的那个老头,与她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很像,真的很像,但小锦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也许是她今天为了母亲神经太紧张了。 <br/><br/>  她现在依然在恍惚中,天边的斜阳渐渐西沉,映着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她本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这时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了机。 <br/><br/>  任小锦急匆匆地回家,在小区楼下,她看到了熟悉的车,熟悉的人,那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迎面向她走来。款款深情,步履坚定。 <br/><br/>  “小锦!你真的还没有走。”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叶语风,声音里透着沙哑,他走得很慢,象越过了几万里的行程,是啊,仅仅一天没见,就好象相隔了几个世纪。 <br/><br/>  走到小锦面前,叶语风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紧紧地拥小锦入怀,紧紧地,生怕她跑掉。 <br/><br/>  “叶子,不要这样。”小锦挣扎着,她一不小心说出了叶语风在她心中的名字。 <br/><br/>  “小锦,再不要离开了,我会一生一世地保护你,爱你。再不要离开了,答应我好吗?”叶语风用真切的眼神看着小锦,那眼神是让人不忍心的拒绝。 <br/><br/>  小锦躲过他的目光,喃喃地说:“先不要说这些了,我回来取些东西,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照顾妈妈。” <br/><br/>  “伯母病了?我陪你。”还不等小锦说什么,叶语风就跟在小锦身后一起上楼。他不想再让小锦离开他一步,或者说让他离开小锦一步。 <br/><br/>  20、江南驱车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在医院门口他买了一个大水果花篮。在住院部他查到了任玉的病房号。 <br/><br/>  他来到病房门前,门稍稍有一点小缝,却看不到什么,听了听声音,里面静悄悄地,江南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br/><br/>  房间里有3张病床,最靠门边的一张床上,一个看上去比任玉年纪还大的妇人正躺在那里输液,她的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看样子是她老伴,多年的夫妻是形神相似的,那份默契一眼就可看出来。 <br/><br/>  其它两张床上的人都在睡觉。中间床上那人看上去还比较年轻,最里面床上那人面朝里。江南不敢确认那人是不是任玉。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br/><br/>  那对老夫妻看着他拿这么大一个水果花篮,知道他是看望病人,却不知道是看谁,江南也不知该如何问,而最关键的是秀儿并没有在这里。 <br/><br/>  秀儿不在,如果里面那人真是任玉,说不定,还会象上次一样给他一个下马威。江南想了想还是先退出来为妙。 <br/><br/>  他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等了一会,但终没见秀儿的影子,江南无聊地四处看着。透过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医院的后花园。 <br/><br/>  后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浓密的树下,一个大波浪卷发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正坐在长椅上玩着手机。 <br/><br/>  她低着头,很专注的表情,手飞快地动着,嘴角不时抿一下,显出深深的小酒窝,有时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br/><br/>  在浅淡的暮色里,女孩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层晚霞的光泽,看上去十分动人可爱。 <br/><br/>  江南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孩,女孩不大,但看上去却很有味道。江南心里的烦躁竟一扫而光。 <br/><br/>  暮色渐渐有些暗了,女孩站起身,走进了住院部的大门。江南远远地看着,没想到女孩竟一直朝他这边走来。 <br/><br/>  当女孩就要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江南暗想,不能让机会错过。 <br/><br/>  “刚才在玩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江南微笑着向女孩轻柔地问道。 <br/><br/>  女孩显然一愣,眉毛很夸张地一扬,不过她很快地说:“莫不是刚才你在偷看我?” <br/><br/>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江南依旧笑着说,在对付女孩子上江南自有一套。 <br/><br/>  女孩有些撒娇的说:“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br/><br/>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自报家门,我叫江南,烟雨江南的江南。” <br/><br/>  女孩呵呵笑起来,“还真是有缘,我叫夏天,黄夏天。”</font></p><p><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21、江南和黄夏天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就象是相识很久的朋友。之前两人都是无聊寂寞着的,现在都找到了排遣情绪的人。 <br/><br/>  江南说:“原来你刚才玩的是小战熊,我手机上也有这个游戏,我也很喜欢玩的。” <br/><br/>  “是吗?那你调出来,咱们一起玩。“黄夏天来了精神。 <br/><br/>  江南苦了一下脸,其实平常他并不玩手机游戏,只是为了取悦这个女孩子故意地一说,没想到黄夏天竟当真了。 <br/><br/>  黄夏天忽闪着大眼睛正看着她,微扬的头,一头卷发,精致修饰过却还稚嫩的眉眼,象个可爱的洋娃娃。 <br/><br/>  江南拿出手机调出了小战熊游戏,游戏的背景音乐很大声。 <br/><br/>  一个白衣天使走过他们身边,用手指了指墙上的醒目大字:请保持肃静。 <br/><br/>  黄夏天调皮地一吐舌头,江南也很配合地将手机调到静音状态。黄夏天索性坐在江南身边,歪头看。 <br/><br/>  江南也歪头看她,“你不象个病人呀!” <br/><br/>  “跟人打架把腰扭了。”黄夏天快言快语地说。 <br/><br/>  “哟!看不出来,挺淑女的嘛!”江南往后退了一下,似乎是仔细地看着黄夏天。 <br/><br/>  这时黄夏天看到江南旁边的水果花篮,“你来看病人的。” <br/><br/>  江南灵机一动:“我知道我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天使般美丽可爱的女孩,所以这是见面礼呀!” <br/><br/>  “真没见过这样甜言蜜语的人。”黄夏天嗔笑着。 <br/><br/>  忽然她的笑蓦然地凝结在嘴角,因为有两个人走进了她的视线。 <br/><br/>  江南正看着黄夏天,发现她这种奇怪的表情,一愣,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br/><br/>  从住院部的大门外,并肩走来了金童玉女般的两个人,看着叫人艳羡。 <br/><br/>  江南心里暗暗懊悔跟黄夏天聊得太高兴了,竟忘了时间,没想到任小锦忽然出现,让两个自己都喜欢的女孩子同时出现可不是件愉快的事,何况又多出个叶语风。 <br/><br/>  他刚要站起来,想着怎样解释,没想到旁边的黄夏天竟然抢先跑过去,一把拉住叶语风的手,高兴地说:“语风,你不生我的气了,你终于又肯来看我了。” <br/><br/>  叶语风显然是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走廊里看到黄夏天。 <br/><br/>  江南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跟叶语风这样熟络。 <br/><br/>  只听叶语风很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来看你的。” <br/><br/>  黄夏天委屈地撇了撇嘴,伤心地跑开了,江南看着她那样子,竟越发怜爱起来,但他看了看小锦,最终还是没有追过去。 <br/><br/>  22、在母亲的病房门口,任小锦停下来,她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叶语风和江南。 <br/><br/>  两个男人的样子很有趣,一前一后,很礼让的样子,但他们暗地里在较着劲,似乎就差一场决斗了。 <br/><br/>  “你们不要进去了,我妈妈需要休息,她受不得一点刺激,江南你是知道的。”小锦冷冷地说。 <br/><br/>  “噢!对对,秀儿,把这个给任阿姨,那我们就不进去了。”说着他有意地看了一眼叶语风,把水果花篮递过去。 <br/><br/>  他潜意识里在说,小子你有我细心周到吗?我不进去,你也别进去了。 <br/><br/>  其实他不知道手中空空如也的叶语风早就在来医院的路上,把自己的银行卡要送给小锦。叶语风说看病需要钱,等伯母出院了再还给我。 <br/><br/>  尽管小锦没有接受,但很明显地小锦已经深受感动。叶语风虽然是个商人,但他对金钱看得并不重,对小锦他会慷慨解囊,对别人也会如此。 <br/><br/>  “叶总,你也回去吧。”小锦看着叶语风,这个男人这一天为了找她,找得好苦,她的心里有微微的一点心疼,她不想让这种感觉漫延下去,她不想让自己爱上任何一个人。 <br/><br/>  “好吧,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请让你的手机保持畅通状态。”叶语风开玩笑地说。 <br/><br/>  两个男人走出住院部,各自去开车。叶语风先走了,江南在车里待了一下,看着叶语风绝尘而去,他快速地下车,又返回住院部。 <br/><br/>  他很快查到了黄夏天的病房号。 <br/><br/>  门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江南轻轻地敲门,没人应,他又加重了点力气敲门,只听里面黄夏天在撒娇地喊:“还敲什么门,快进来呀,老爸。” <br/><br/>  江南尴尬地走了进去,黄夏天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电视里正演着动画片。江南不知说什么好,就站在门口。 <br/><br/>  这时黄夏天一抬头,“咦,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老爸来了呢!” <br/><br/>  “老爸来喽!”随着声音,一个老头左手提着一大袋水果,右手拿着一大盒子营养补品走进了门。 <br/><br/>  老头看到江南一愣,“你是谁?”然后又看向黄夏天。 <br/><br/>  23、黄夏天看着这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个人,咯咯地笑着说;“老爸,你别吓倒人家,他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江南。” <br/><br/>  “您是伯父。”江南很自然地上前施礼。 <br/><br/>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离得很近。 <br/><br/>  “既然是夏天的朋友,就别客气。”黄远山上下打量着江南。 <br/><br/>  这时,江南看着黄远山忽然问:“伯父可是B城人吗?” <br/><br/>  “B城?不,不是。”黄远山不动声色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br/><br/>  “您跟我家乡的一个伯伯长得很像,他也姓黄。” <br/><br/>  “是嘛!叫黄什么?” <br/><br/>  “黄明轩。” <br/><br/>  黄远山依旧不动声色,但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转向黄夏天,好象刚看到黄夏天在看电视一样,有些震怒地说:“夏天,不好好休息,这时候还看什么电视。” <br/><br/>  然后他背对着江南说:“江先生,夏天要好好静养,我看你改日再来吧。” <br/><br/>  “老爸!你今天怎么了?”黄夏天不满意地嘟着嘴。 <br/><br/>  江南左右看了一眼,打着哈哈说:“好好,夏天听你老爸的话,我先告辞。”说着他退出去,把门带好。 <br/><br/>  江南站在门外,正想是不是应该去任玉的病房,正犹豫着,忽然背后的门又开了,黄远山走出来,他轻声说:“江先生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有时间一起去喝茶。” <br/><br/>  “好呀,伯父。”江南很恭敬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br/><br/>  在回去的路上,江南就接到了黄远山的电话,他邀江南在休闲一条街的水一方茶吧见面。 <br/><br/>  光怪陆离的夜色中,江南的心情也在起起落落,他心想:今晚可有故事了。 <br/><br/>  24、休闲一条街,是娱乐场所的聚集地,江南常来玩耍。但这里何时新开了一家茶吧。他倒没注意到。但从店面来看,这家茶吧,应是投资不小。 <br/><br/>  一面大大的水幕墙,好似映着江南水乡的影子。窗棂上四个小月牙精巧地拼成疏朗的字体:水一方茶吧。 <br/><br/>  江南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环境很幽雅,低低的轻音乐,好似小河淌水的声音,顿时让人感觉清凉无比。客人不是很多,都在静静地品茶聊天。 <br/><br/>  江南正想选个位置先坐下,这时,一个服务生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江南先生吗?” <br/><br/>  江南有些吃惊,暗想我没有这么大知名度吧,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br/><br/>  服务生指引他说:“您这边请,黄老先生在等您。” <br/><br/>  绕过一面屏风,原来后面竟是别具洞天。小桥流水,清石板路,一片小小的竹林,在竹林下有两张藤椅,藤椅中间有一个小石桌,桌上放着一把紫砂壶。黄远山正坐在一张藤椅上看着江南。 <br/><br/>  “江南,来坐。”黄远山指了指旁边的藤椅。 <br/><br/>  江南坐下来,竟恍惚觉得回到了梦里水乡。 <br/><br/>  两个人都不作声,默默地喝茶,清茶飘着淡淡的糯米香气。江南觉得象小时候,常吃的的粽子,刚一掀开锅,糯米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br/><br/>  黄远山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眼睛浑浊,神色木然。 <br/><br/>  江南有一种此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他有一肚子的问题,却不知从何问起。 <br/><br/>  这时黄远山幽幽地说:“快二十年了,离乡快二十年了。” <br/><br/>  “黄伯伯?莫非您真是……黄伯伯?”江南傻里傻气地说出这么一句。</font></span></p><p><span class="tpc_content"><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25、黄远山不由自主地一阵子咳嗽,他抬起头,认真地问江南:“你看这里象不象我们的家乡。” <br/><br/>  江南点了点头。其实他早该确认,眼前的这位黄伯伯正是家乡的黄伯伯。尽管那时他还小,尽管这时黄明轩已经老了,但他们此刻共处一间茶室,话着陈年往事。 <br/><br/>  十八年前,黄明轩的平静生活被突然出现的表妹夏文姝给打乱了。 <br/><br/>  黄夏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由于族里辈份的关系,不能结成夫妻。无奈之下黄明轩娶妻生子,而夏文姝一直独自一人生活。 <br/><br/>  夏文姝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美人,尽管年纪渐大,但身后不乏一批又一批的追求者,后来一个陈姓商人俘虏了她的芳心。 <br/><br/>  这陈商人对夏文姝可谓是百般依恋,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夏文姝眼见黄明轩家庭幸福美满,也不好再与黄藕断丝连,便一心想着要踏踏实实和陈商人过日子。 <br/><br/>  正当陈夏两人海誓山盟,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之际,却不料从台湾杀出一个陈太太。原来,陈商人虽常在闽南一带做生意,但在台湾却有妻室。 <br/><br/>  这陈太太是某大财阀的女儿,长得毫无姿色不说,比陈商人还大上八岁,要不是当初陈商人看上了她的万贯家财,也不肯屈身迎娶。 <br/><br/>  陈商人遇到夏文姝,竟是一见钟情,他原想在大陆的风流韵事应该很保密了,却还是被精明的太太发觉,一路追打来。 <br/><br/>  陈太太虽是半老徐娘,但财大气粗,新鲜感一过,平时也只当陈商人是个名义上的丈夫。与陈夏二人撕打一番,觉得无趣,转了念头。 <br/><br/>  与其拆散二人,不如让夏文姝拴住陈商人的心,这陈商人满世界地去做生意,免不得招惹投怀送抱之辈,有了夏文姝,自会收心。 <br/><br/>  不过,陈太太认下夏文姝却有个条件,那就是夏文姝永远不能为陈商人生养孩子,以杜决日后一大堆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来争夺巨额家产。 <br/><br/>  如果不能承诺此条件,那么不光是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夏文姝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br/><br/>  陈太太狠狠的目光让陈夏二人不寒而栗。 <br/><br/>  26、陈商人深知太太的厉害,只得点头称是。只要能与夏文姝在一起,不要孩子也罢了,免得日后麻烦。但他哪里知道当时夏文姝刚刚怀有了身孕。 <br/><br/>  夏文姝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陈商人惊喜一下的,没想竟出现这等子事。陈商人真心待她,她也是离不开了这个男人,眼看自己将要人老珠黄,再无其它出路,她权衡再三,终是在陈太太面前签下了保证书。 <br/><br/>  夏文姝自此成了陈商人真正意义上的姨太太,生意繁忙的陈商人,飞来飞去,每次短暂停留,只想着温存,竟也没发现夏的变化。 <br/><br/>  渐渐地夏文姝的身子越来越显了,起初她还想把孩子打掉,但随着身体一天天的变化,她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自己身体里的孕育,尤其是看到别人家小孩子可爱的模样,更激发了她做母亲的天性,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br/><br/>  但一想到陈太太凶神恶煞的面孔,和自己签下的保证书,夏就禁不住地一阵发抖。经过几日的思想斗争,她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br/><br/>  正巧陈商人正在做一笔大买卖,很多谈判都要他亲自出马不可,他一两个月内可能都要在台湾。 <br/><br/>  夏文姝认为这正是一个好时机,一天,她找到了久已不联络的黄明轩。 <br/><br/>  “轩兄!你一定要帮我,我们母子两个人的命都在你手上了。” <br/><br/>  “文姝!事情不会象你想象得这么简单的。” <br/><br/>  “只要你肯答应,我会安排好,钱不是问题,我会给你一张支票留给任玉母女俩,她们会生活得很好,而且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br/><br/>  “文姝!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要这个孩子呢?” <br/><br/>  “轩兄!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这个孩子,否则我会后悔一生的。” <br/><br/>  “那你就忍心影响我的家庭生活。我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我不放心她们母女,而且锦秀刚刚上学,正是要人照顾的时候。” <br/><br/>  “我……” <br/><br/>  第二天,夏文姝又找到了黄明轩。 <br/><br/>  “明轩!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你帮帮我,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帮助我完成做母亲的心愿了。我求求你,答应我好吗?” <br/><br/>  夏文姝声泪俱下地跪倒在黄明轩的面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 <br/><br/>  黄明轩左右为难,他拉起夏文姝,“姝妹,你真是为难我,我上辈子欠你的呀,你先起来,先起来再说,咱们再好好商量。” <br/><br/>  27、一天傍晚,有人看到黄明轩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上了一辆面包车,消失在小镇的尽头。 <br/><br/>  在那天晚上,有人听到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哭声,持续很久。后来,小镇上的人再没有看到这一家人,不知他们都去了哪里。 <br/><br/>  “黄伯伯,您先喝口茶。”江南很不忍心打断黄明轩的讲述,但此时的黄明轩眼睛里潮潮的,似乎已无法再讲下去。 <br/><br/>  江南为黄明轩杯里续上了水,他注意到老人的脸上皱纹很密,其实,他这个年纪的人,本不该这样显老的,若不是生活的磨难或心理上的痛苦,谁会把岁月的沧桑,人世的悲欢,都写在脸上? <br/><br/>  这些年了,有多少故事在发生啊! <br/><br/>  老人看着远处,是不是要看见当年的自己?可谁又能让时光倒流?谁又能重新来过? <br/><br/>  茶室里除了潺潺的流水声,还有两个人的心跳声。 <br/><br/>  江南见老人不说话,试探着问:“黄伯伯,听说任阿姨和秀儿一座一座城市地流浪着,只为找到你,那么你究竟和夏文姝去了哪儿呢?” <br/><br/>  黄明轩好象一下子惊醒了似的,他看着江南所问非所答地说:“其实我一见你面,又听说你叫江南,我就认出你了。” <br/><br/>  “怎么会呀,你离开家乡的时候,我还小啊。”江南有些吃惊。 <br/><br/>  “其实,我年年都回去,而且年年都会看见你。” <br/><br/>  “什么?”江南不禁张大了嘴巴。“那我怎么从没看见过你呢?” <br/><br/>  黄明轩叹了口气:“悄悄地走,悄悄地来。你怎么会看到我。” <br/><br/>  人的一生,有些回忆是痛苦的,但那份痛苦已在生命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当你不得不翻开那一页,唯有没有选择地还原。 <br/><br/>  黄明轩喝了口茶,茶里糯米的香气越发地浓了,让人思乡,让人想家,有家难回,这又是一种什么滋味? <br/><br/>  黄明轩又开始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font></span></span></p>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2: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p><font size="2">28、在黄明轩和夏文姝从小长大的乡下,不远的地方就有山。那里山青水秀,不仅景色绝佳,而且山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野果,黄明轩常带着夏文姝去山里采山花、摘野果。 <br/><br/>  有一天,他俩玩得尽兴,竟不觉天空已经阴暗下来,山上的雨说来就来,他们刚准备下山的时候,雨点已经从天而降。 <br/><br/>  黄明轩拉着夏文姝赶快往山下跑,他们跑了一会,却发现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时两人都意识到迷路了。 <br/><br/>  雨势渐小的时候,他们继续寻找下山的路,总比坐以待毙强,也许会有希望呢!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了一眼山泉,在山泉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小木屋。 <br/><br/>  其实这个小木屋很隐蔽,也很简陋,只是用粗壮的树枝拼架而成。应该是山里人为休息和过夜所建,看上去已经好久没人来过这里,象是废弃不用了的。 <br/><br/>  当时,两人狂喜不已,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躲躲雨再说,两人实在累得走不动了。 <br/><br/>  周围很静,只有雨声、泉声、两个人的呼吸声。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一起,相依相偎,激情燃烧。 <br/><br/>  后来两人下山的时候,特意一处处地留下标记,以便日后再来这里——爱情的小木屋。 <br/><br/>  后来他们到山里玩,每次必到这间小木屋,并且把小屋做了修缮,搭了简易的床榻。如果带上吃的,完全可以过上个把月。 <br/><br/>  再后来,黄明轩成了家,从此两人再没来过。 <br/><br/>  如今,夏文姝想把孩子生下来,就想到了那个山间小木屋,自然也想到了黄明轩。 <br/><br/>  那里只有她和黄明轩两人知道,她想来想去,只有那个地方,是外人找不到的;只有黄明轩,是不会出卖她的。 <br/><br/>  她也当然知道黄明轩现在挑着家庭的重担,妻子多病,孩子又要上学,不可能为了成全她,而放弃自己的家庭。 <br/><br/>  所以夏文姝对黄明轩说,只要他肯帮忙,会给黄明轩一大笔钱。这段时间主要是买来生活必备品,并秘密找到接生婆,孩子生下来后,黄明轩就可以离开。然后大家各奔东西,自此谁也不要再提这样事。 <br/><br/>  黄明轩权衡再三,终于答应下来,一是对夏文姝的苦苦哀求,他还做不到无情无义,二是任玉的多病之身,和秀儿上学的开销加大,正好可以用这笔钱来治病和上学,岂不是两全其美。</font></p><p><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  黄明轩离开家时也给任玉留下了一张支票,那是夏文姝刚刚给他的,这笔钱足够任玉母女半年的生活费。但按着夏文姝的意思,不能跟任玉透露他的去向,免得节外生枝,等事情过去后,再慢慢想办法解释也不迟。 <br/><br/>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如流水一般一天天地溜走。山还是那座山,屋还是那个屋,人还是那个人,如烟如梦的往事并不遥远,但在这里,在一起,两人再没有初恋时美好的感觉了,反而觉得度日如年。他们常常望着明月发呆,望着繁星感叹。 <br/><br/>  山上几寒暑,不知今夕是何年。一天,黄明轩去山下采买食物和用品,忽然感觉山下与平常有些不一样。家家户户都在杀牛宰羊,煮肉做饭,男女老少,有说有笑,载歌载舞,舞草龙的队伍,热热闹闹,一派节日的景象。 <br/><br/>  黄明轩猛然意识到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家家团圆的日子。他转眼离开家已经四个月有余。 <br/><br/>  黄明轩的思家之情被深深地触动,如此地强烈,无法释怀。他决定回家去看一看,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任玉和女儿小锦秀扑到他怀里的喜悦。 <br/><br/>  30、当晚黄明轩做通了夏文姝的工作,“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她们都生活得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br/><br/>  安顿好山上的一切,黄明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于四个月后第一次偷偷返回家。但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却不啻于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 <br/><br/>  房屋破败,屋门紧锁,落满尘埃。仅仅四个月的光景,早已人去屋空,家已不是原来的家了,孤零零地的一座老屋承载着曾经的温馨,现在的冷寂。 <br/><br/>  树上一只乌鸦不停地叫着,叫着,叫得黄明轩的心碎成了千片万片。 <br/><br/>  任玉、秀儿,你们在哪里?你们去了哪里?黄明轩捶打着自己的头,悔不当初。他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br/><br/>  忽然他看到了秀儿的玩伴小江南,那个小男孩正在地上画着方格子,可能是玩累了,会停下来望一眼黄家的老屋。小男孩孤独的背影,使黄明轩更加思念自己最疼爱的小秀儿,有四个月不见,女儿应该长高了吧? <br/><br/>  秀儿、任玉,去了哪里?快回家吧!可他自己回来了,又得走。当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很难停下来了,要一直走下去,但现在已经对不起两个人了,自己最至亲至爱的两个人。 <br/><br/>  黄明轩带着悲伤的心情离开家,没有了妻子和女儿的家,还能称为家吗?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曾想到的。他不了解女人的心,更不了解任玉的心。 <br/><br/>  这种痛楚,让他一下子变老了,他的眉头从此锁满了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他真怕有一天任玉和小秀儿看到他,会再也认不出来了。 <br/><br/>  山上的日子,依旧漫长得令人窒息,湖光山色,暗淡无光。 <br/><br/>  夏文姝临产的日子越来越临近了。</font></span><br/><font size="2">31、关于孩子出生后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夏文姝。自从上山之后,置身于清山秀水之间,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有时候她的心是动摇的,是不是真的该把孩子生下来? <br/><br/>  她有能力让孩子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但注定了这一生夏文姝都不能正大光明地给他(她)母爱,这样对孩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金钱能换来幸福吗? <br/><br/>  就象现在这样,她幸福吗?表面上是光鲜的阔太太生活,但这份奢华是她一辈子不能做母亲换来的,就算孩子生下来了,她依旧不是个母亲,也许与那个孩子永远都不能相认。 <br/><br/>  这种深入内心的苦楚和寂寞,谁能体会?几个月里,夏文姝常常这样审视自己,没有答案。找到答案,推倒又重来,反反复复。 <br/><br/>  尽管心理上的斗争异常激烈,但行动上却没有停止。一切都在按着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br/><br/>  夏文姝已秘密找好了族里的一个老接生婆,那个老接生婆也是第一个把她的生命带到人间的人。三十年过去了,她又将把生命交到这个生命使者的手上。 <br/><br/>  同时经过访查和筛选,确定了一户收养孩子的可靠人家。那户人家的女人不能生养,这在山里是很羞耻的一件事,他们一直想抱养一个孩子。那人家的男人、女人都是纯朴而善良的山里人,把孩子交给这样的人夏文姝是放心的。 <br/><br/>  从家归来的黄明轩,越发地沉默寡言,两个人常常是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夏文姝郁闷到了极点。她本无意去破坏黄明轩的家庭,她以为等她顺顺利利生下孩子,黄明轩也就完成了使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各自过幸福的日子去,可没想到他的家庭还是发生了变故。 <br/><br/>  她很想说声对不起,对黄明轩,对任玉母女,说声对不起,但这又能挽回什么呢?现在的她,已是行动不便,她已经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对她的不满意,那应该是个调皮的孩子吧!小拳头和小腿,不断踢打着,似乎要急于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何种模样。 <br/><br/>  32、任何一个女人的生育,都是一次生命的再生,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疼痛,才能称其为刻骨铭心,象大海的潮涌,一浪胜似一浪,不知疲倦,永无休止地重来。 <br/><br/>  那果真是个调皮的孩子,招唤她出来的时候,竟捉起迷藏,丝毫不配合,折磨着已持续疼痛了一天一夜的夏文姝。 <br/><br/>  有一度,夏文姝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她的灵魂在跟她说,你还是错了,你的孩子都不肯原谅你。她呜呜地哭着,哭着,哭着,就看到了两张模糊的脸,不断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br/><br/>  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这么能折腾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娃,将来必定会大富大贵的。 <br/><br/>  夏文姝相信老接生婆的话,这个半世纪都在接生的老妇人,早已领会生死,洞察天机。 <br/><br/>  似乎在漫长的黑暗之后,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响彻在山谷,带来了新生的曙光。浪潮退却了,化做一条涓涓细流,静静地流淌。 <br/><br/>  “真的是个可爱的女娃哟!” <br/><br/>  这是黄明轩的声音,不光是因为刚刚老接生婆说的那句话,他很喜欢女孩,小秀儿出生的时候,他也乐得掂掂的。虽然眼前这个小女娃不是他的孩子,但冥冥之中与这个小女孩有种特殊的情感,深深地牵系着他。 <br/><br/>  孩子的出生,让这座山间小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两个大人似乎也都是劫后重生,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br/><br/>  然而在夏文姝的笑容里,有再度袭来的痛,那不是身体上的痛,那是一种生离死别的痛。事先早就说好了,孩子出生三天后就让那户人家抱走。 <br/><br/>  三天,与女儿相守的72小时,眨眼就过去了,夏文姝望着怀里的女婴,万般地不舍,她看了又看,亲了又亲,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她心整个地被揉碎了。 <br/><br/>  孩子被抱走之前,她说:“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就叫夏天吧!在这个世上,我知道曾经有一个叫夏天的女儿也就够了。” </font></p><p><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33、杯盏里的茶早已凉透,窗外是繁华都市五彩斑斓的夜,夜已深,有多少人还没有入睡?有多少人迷梦在酒馆或者茶坊里,倾吐往事,诉说心声? <br/><br/>  水一方茶吧的招牌在夜色里熠熠生辉,这里客人不少,疲惫而浮躁的都市人谁不需要一个心灵牧场?有人倾诉,也要有人倾听。 <br/><br/>  今晚的江南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屏风后的茶室里一老一少此刻无语,江南静静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黄明轩。 <br/><br/>  小时候他对邻家的黄伯伯并没太大印象,只记得他是个不爱讲话,很严肃的一个人,每次他去找小秀儿玩,黄伯伯只是说别太贪玩,早点回家。 <br/><br/>  黄明轩十八年后的样子,与江南儿时记忆中的模样改变不多,只是他脸上无情地刻下了岁月的痕迹。这么多年,江南几乎已忘记了曾有一个黄伯伯,只是在遇到了任小锦母女,才又重新拾起对黄明轩早年的印象。 <br/><br/>  有缘分的人终会不期而遇,秀儿的出现进而看到了任玉,而黄夏天的出现看到了黄明轩。忽然江南觉得哪里不对,是哪里不对?他想从黄明轩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br/><br/>  黄明轩微眯着双眼,手放在额头上,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深埋在他心底的种种回忆,象黑白影片在脑海里一点点地放映,清晰地放映着,他以为这些前尘过往会一直沉睡下去,没想到都被今天偶然出现的江南唤醒了。 <br/><br/>  他象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与他无关。但他的心一阵一阵地起皱,如同他脸上抹不去的皱纹,有着让他揪心而无奈的痛。 <br/><br/>  他猛地抬头,与江南探寻的目光对在一起,忽然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一定在想被人抱养了的夏天怎么和我在一起,她怎么成了我黄明轩的女儿?” <br/><br/>  江南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不过他知道,不用他问,黄明轩也会继续说下去。一个人一旦打开记忆的闸门,很难再合上。 <br/><br/>  “她不是夏天,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夏天。” <br/><br/>  “不是?!”江南吃惊不小。“那她是谁?” <br/><br/>  “是我哥哥黄远山的养女。” <br/><br/>  34、生下三天的小夏天被山里那户人家抱走后,夏文姝和黄明轩也就下了山。只是离开城市半年的时间,两人却不免有恍如隔世之感,似乎走了一遭又重新回到了红尘俗世中来。 <br/><br/>  下了山的黄明轩不得不面对妻离子散的这个悲惨现实,从上一次偷偷回家来,没有看到任玉和女儿,如今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家还是那个久无人居住的样子,没有妻女的家回去也没有意义了,而且他也担心遭到乡里乡亲的唾骂。 <br/><br/>  那天在一家小饭馆里,他偶然听到了几个人在闲谈,说的正是他们家的事,他这才知道他一走这半年,任玉和孩子在他走后一个月就去寻他了,这件事早就成了镇上的一大新闻。从那几个人的口气中把他定位于负心汉,而且无一不对任玉母女充满了同情。 <br/><br/>  黄明轩当时真想站出来说,他不是负心汉,他有苦衷啊!但谁会信他呢?毕竟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和一个幼小的孩子,因为他的离开,打乱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也打碎了心。如果换了他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也会这么看的。 <br/><br/>  他对不起这苦命的母女,跟他在一起还没享过一天的清福,如今他手里有钱了,她们却离他而去,不,是去找他了,可是他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世事为何如此捉弄人呢? <br/><br/>  黄明轩怀揣着夏文姝兑现的那笔钱,心里真是百般心思,不是滋味,他宁愿还是以前穷困的样子,但有一个完整而和睦的家。 <br/><br/>  他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去哪儿找到她们,但他坚信会和她们重逢,他要乞求她们的原谅,他要她们再回到他的身边。 <br/><br/>  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不能离开家乡小镇太远,万一任玉母女哪天回来了,找不到他,岂不是错过团圆的机会,但他现在已没脸在镇上做事了。 <br/><br/>  经过了几次考察,黄明轩在临近小镇的外省,开了一家茶馆,从本性来讲,他是个儒雅之人,以前他就想做茶生意,苦于没有钱投资,现在有了运作资本,就一心想干出点名堂来。他不想让回来的母女俩失望。</font></span><br/></p>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2: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35、从没做过生意的黄明轩,对经营管理几乎一窍不通,虽是凭着一股子热情,但茶馆生意一直没有起色,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从而更加思念不知身在何处的亲人。 <br/><br/>  他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每天守在店里,常常发呆,一坐就是一天,第二天还是老样子,他的眉头从没有舒展过,更没有笑容,很多事情都交给雇佣来的伙计打理,伙计免不了有一些私心杂念,账目上动了手脚,他觉察一二,却懒得理会。 <br/><br/>  偶尔有好事的阿婆要给黄明轩说媒,这时他倒来了精神,不过是把人家推得远远的,扬言谁要敢提这样的事,就不许再来他的茶馆一步。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怪人,纷纷猜测说他准是被哪个女人伤透了心,心里再不敢接受爱了。 <br/><br/>  他在自己设下的牢笼里惩罚自己,似乎这样他的心灵才会得到救赎。他的外表过于沉静,过于冷漠,但内心却十分丰富,他常回想与任玉和小秀儿在一起时幸福的点点滴滴,有时他竟觉得自己的心思象个女人,所以他能想象得到任玉的心情,所以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br/><br/>  他每隔一年半载都要偷偷回家乡小镇看看,每看一眼就要多一次伤心,年久失修的老屋,经历着风雨和岁月的洗礼,寂寞地等待着主人的归来。这样一种没有归期的等待,成倍地增长着恒久的沧桑。 <br/><br/>  家乡没有任玉母女一点讯息,那里的人们又开始谈论哪个女人跟哪个男人私奔了,哪个贪官正在被检察机关调查……几年前他们一家三口的故事,已被人们渐渐淡忘,似乎从没有发生过。 <br/><br/>  这个纷乱混杂的世界啊!每天有多少新鲜事在发生,悲剧唱罢喜剧登场,只是为不相干的人获取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许人生的悲欢离合真的不过是过眼烟云。 <br/><br/>  黄明轩几次都看到了小江南,他远远地偷偷地看着,这个邻居家的小男孩,已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黄明轩很想过去跟他说说话,但看到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br/><br/>  36、生意上的惨淡经营,让黄明轩的茶馆,几近倒闭,几年下来,他把钱都投了进去,如今只能坚持一天算一天,别无他法。 <br/><br/>  在一个客人稀少的午后,一个说着半生不熟普通话的李先生来到了茶馆,他很直接地说明了来意,要收购黄的茶馆。 <br/><br/>  黄明轩虽有转让之意,但并不想轻易放弃一手操持起来的买卖。对方是个谈判老手,且价钱给得很到位。几个小时的洽谈,还是说动了黄明轩,双方初步达成合作意向,约好了第二天在茶馆里正式签署转让协议。 <br/><br/>  第二天正午,李先生毕恭毕敬地陪着一位手拄着文明棍的老者来到了茶馆。原来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这个老者才是幕后出资方。 <br/><br/>  李先生介绍说这是黄老板,双方寒暄落座,黄明轩总觉得这位黄老板有些眼熟,而那位黄老板看到黄明轩也有似曾相识之感。说了几句话后,两人都惊喜地发现,他们竟是同一族里的亲戚,论起辈份,那黄老板还是黄明轩的堂兄,他大名叫做黄远山。 <br/><br/>  老乡见老乡,自是分外高兴。以茶代酒,频频举杯,话起族里旧事,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太阳西斜。直到旁边李先生适时提醒,黄老板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br/><br/>  原来他前些年一直在海外做茶生意,现在感觉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落叶归根的想法越发地强烈,他很想回乡投资做点什么,以安度晚年,了却多年来的思乡之苦。 <br/><br/>  李先生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这次回到内地,经过一番实地考察,看到了黄明轩的茶馆地理位置还不错,如果经营有方,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所以李先生一方面给黄老板做了汇报,另一方面同黄明轩谈妥了合作事宜。 <br/><br/>  今儿个两位黄先生一见面,没想到关系非同一般,最后黄远山改变了全权收购茶馆的主意,他保留了黄明轩的大部分股权,让有实战经验的李先生做经营管理。 <br/><br/>  这样的安排两下都皆大欢喜,黄家茶馆生意日渐兴隆,黄明轩的脸上也如解冻的寒冰,有了微微暖意。</font></span><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 37、黄远山还有其它生意需要照料,他不常来黄明轩这里,但只要一有空,便会过来看看,两个人很投缘,黄明轩敬重地叫黄远山大哥,外人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br/><br/>  通过两人接触日久对彼此的深入理解,在黄远山看来黄明轩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黄明轩的家事,他略知一二,他衷心希望他们离散的一家子有一天能团聚。 <br/><br/>  黄明轩对大哥能这么看他,深为感动,引以为知已,而且沉下心来从黄远山身上学到了不少经商知识和为人处事的学问。 <br/><br/>  黄远山有一阵子没来了,李先生说,老板回新加坡去接小女儿去了。 <br/><br/>  黄明轩不禁纳闷地问:“听大哥讲他的妻子病逝之后,再没有续弦,而且他不是没有孩子吗?难道是……” <br/><br/>  李先生见他欲言又止,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说:“老板这个人呀,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可从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其实他这小女儿的身世颇为传奇,她不是黄老先生的亲生女儿,是他在公园门口捡来的。” <br/><br/>  “捡来的?还有这等事。” <br/><br/>  “说来那小女孩还真是有福气,遇到了老板,现在可是老板的掌上明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要到了别人家,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br/><br/>  “噢!说来听听。”黄明轩不禁感兴趣地问。 <br/><br/>  “老板有晨练的习惯,三年前还在新加坡时,一个雾很大的清晨,他本不想出去了,后来又觉得不舒服似的,就叫上我出去锻炼一下。当我们跑步到公园门口时,忽然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哭。我们走上前询问,她也不说话,后来老板说你叫什么名字?她这才呜呜地说,叫夏天。” <br/><br/>  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的黄明轩,一下子愣住了,“等等,等等,你说那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br/><br/>  “叫夏天。”李先生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黄明轩,又继续讲。 <br/><br/>  “我们又问她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她都说不清楚,只是说,坐飞机,坐飞机。其它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后来我和老板只能先把这孩子领回了家,跟公安和妇幼部门取得了联系,竟是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br/><br/>  “自从拾到那个孩子后,给老板带来了许多生活乐趣。他从没有过孩子,所以倍加疼爱这个小不点,这次他决定回国定居,自然把夏天接过来。” <br/><br/>  38、这是一个长得干净漂亮,瘦小可爱,但活泼好动的孩子,粉嘟嘟的小脸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机灵地瞧瞧这儿,看看那儿。 <br/><br/>  她怀里的洋娃娃很大,快有她半个人高了。她顽皮地拖着那个娃娃走,象个神气的小公主,同时另一只手,又去拉着黄远山的衣角,“老爸,老爸,等等我。” <br/><br/>  这一老一小走进茶馆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被那小女孩可爱的样子吸引了过去。 <br/><br/>  李先生跑过去抱起了那孩子:“小公主,又长漂亮了,还认不认得我。” <br/><br/>  小女孩挣扎着要下来,不让他抱。 <br/><br/>  这时,她看到了黄明轩,却象个自来熟一样躲在他身后捉起了迷藏。黄明轩和她疯闹了一会,惹得小女孩咯咯地笑个不停。 <br/><br/>  等她终于停下来,黄明轩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叫夏天。” <br/><br/>  小女孩肯定地点点头,同时一本正经地问黄明轩:“你叫什么。” <br/><br/>  “我叫黄明轩。” <br/><br/>  “黄—明—轩,小女孩又咯咯地笑了,以后咱们一起玩好不好?”小夏天认真地看着黄明轩,象个小大人。 <br/><br/>  “好呀!一言为定,拉勾。” <br/><br/>  “拉勾。” <br/><br/>  黄远山看着他们,笑着对黄明轩说:“奇怪了,这孩子不愿意别人接近她,跟你倒是有缘。” <br/><br/>  其实对出现在眼前的小夏天,黄明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不仅仅是他对这孩子很自然的好感,而且他不禁想到了夏文姝在山上生下的那个也叫夏天的孩子,那孩子现在也应该有这么大了吧! <br/><br/>  自从山下一别,也有五六年光景了,他和夏文姝再没有联系。只是隐约听说她跟随夫君去了国外。至于那个孩子,更是没有消息,孩子被抱走后,他就和那户人家失去了联络。 <br/><br/>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他不是不知道这种巧合,但眼前这孩子扑朔迷离的身世,和她们相仿的年纪,使他总不免想起另一个叫夏天的孩子,也许她们是同一个人,也许不是。她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br/><br/>  这种想法困扰在心里,他从未对别人说过,只是欣慰地看着黄夏天象一只快乐的小鸟,一天天地快乐成长着。</font></span><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39、黄远山的身体近来很不好,总是虚弱无力,大家都劝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可他这一辈子就是不喜欢去医院,从没做过身体检查,他只当是上了年纪,很伤感地说不服老,不行喽!众人扭不过他,也只能随他去。 <br/><br/>  直到有一天,他上楼的时候,突然摔倒,大家才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问谁是病人直系家属,黄明轩和李先生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br/><br/>  一张肺癌晚期的病告单摆在两人面前,医生面无表情地如实相告,病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黄明轩和李先生当时就傻在了当场,他们真不敢相信黄远山的病会严重到如此地步,这个家财万贯的大富豪,平时仗义疏财,却不肯在自己的健康上花一分钱。 <br/><br/>  两人觉得,不能让黄远山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否则对治疗不利。他们一方面故作轻松地对黄远山说,他的病休息一下就好了;另一方面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各地名医,各种偏方,来给黄远山治疗。 <br/><br/>  但黄远山的精神状态还是一天不如一天,180多斤高大结实的身体很快消瘦下去。原本还能下床去散步,如今连翻身都困难了,他常常咳嗽,整夜的难以入睡,有一天痰里咳出了血,大口的血涌上喉咙,止都止不住,吐在洁白的瓷盆里,象一片汪洋。 <br/><br/>  对自己病情一向乐观的黄远山,此刻的心沉到了谷底。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他郑重地把黄明轩和李先生叫到床头,看着他们这些天为他的病四处奔忙疲惫黑瘦的样子,眼睛潮湿了。 <br/><br/>  他拉着他们的手以微弱的声音说:“谢谢你们的努力,顺从天意吧!” <br/><br/>  黄明轩和李先生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劝黄远山不要多想,病会好的。 <br/><br/>  黄远山凄凄地笑着摇头,他继续说;“趁我清醒,请你们协助我把身后之事安排好,其实我最不放心的是我的女儿夏天,虽然她是我捡来的,却情同骨肉,她还太小,需要有人把她抚养成人。” <br/><br/>  这时他眼睛看着黄明轩恳切地说:“明轩,那丫头跟你投缘,我想请你收她做干女儿,不知意下如何?” <br/><br/>  黄明轩此刻也是泪流满面,他哽咽着说:“大哥,不要说这些,你放心,我会对夏天就象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br/><br/>  40、黄远山又对黄明轩说,如果有可能尽量找到夏天的生身父母,说着他把一个精美华丽的首饰盒交给黄明轩。 <br/><br/>  首饰盒里面是一个粉红色红珊瑚的小挂坠,挂坠上雕刻着花开宝贵的图案,晶莹剔透,温润可人,似乎能让人嗅到花开的馥郁芳香。 <br/><br/>  红珊瑚是珠宝中有生命的千年灵物,有驱凶辟邪的功能,而且只有深海珊瑚才能雕刻出各样的艺术品。看来这个小挂坠是红珊瑚中的极品,贵重无比。 <br/><br/>  黄明轩不知道黄远山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他,是何用意。 <br/><br/>  “大哥,您这是……” <br/><br/>  “明轩!其实这是夏天的东西,那天我在公园门口把她领回家,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在她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这件首饰盒。我想这应该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等她长大后,你要交给夏天,这是她与父母相认的信物呀!” <br/><br/>  黄明轩连连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把首饰盒放好。这个首饰盒虽小,在他手上却有千金的重量。 <br/><br/>  黄远山第二天又找来了律师,他在病房里立下了遗嘱:把公司属于自己的股份除了留出给夏天作为教育金和抚养金的外,其余的都捐献给贫困山区。 <br/><br/>  在黄远山最后的日子里,小夏天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她从未有过的乖,并且想着法地给黄远山讲故事听,逗老爸开心,她说:老爸夏天快到了,等你病好了,可以带我去海边游泳了。 <br/><br/>  可是黄远山最终没有等到夏天来临,在初春时节的一个夜晚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床头花瓶里还有小夏天早晨采来的迎春花,花儿正浓郁地开放着,满屋子的清香。 <br/><br/>  夏天上小学了,她的大名叫黄夏天。黄明轩曾领着夏天回到过家乡小镇一次,小镇的变化很大,正在大兴土木,一切都在热火朝天地建设中。黄明轩以黄远山的名义,捐献了一些钱建了一所希望小学。 <br/><br/>  黄明轩这个曾被小镇人议论纷纷的名字,虽然这么些年过去早被人淡忘,但黄明轩还是不想以真实的身份出现在家乡人面前,加上他对大哥黄远山的敬重,就索性改名叫黄远山。</font></span><br/><font size="2"> 41、也许是改了名字的缘故,黄明轩的财运很旺,茶生意越做越顺。他想着到外省再开几家茶店连锁。 <br/><br/>  在B城考察的时候,偶遇以前的一位老战友叶子堂,两人曾是一个班里的兄弟,那时还都是毛头小伙子,自从退伍后渐渐失去了联络,没想到再见面都是中年人了。 <br/><br/>  叶子堂现在开着一家文化公司,效益还说得过去。家有贤妻和一个上中学的宝贝儿子语风。叶子堂把黄明轩邀请到家中,设家宴款待这位老战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给黄明轩触动很大,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找到了久违的亲人般的温暖。 <br/><br/>  他决定来B城投资,这样也可以和战友一家人常常见面。夏天和叶家宝贝儿子叶语风玩得更是难舍难分。两个大人酒桌上不免开着两个孩子的玩笑。 <br/><br/>  渐渐长大了的黄夏天,漂亮可人,时尚前卫。只是常耍些娇小姐脾气,常常是盛气凌人,很霸道。 <br/><br/>  也难怪,黄明轩把她当成了掌上明珠,几乎对她的所有要求都是有求必应。平时他忙生意,也疏于和她交流。 <br/><br/>  黄明轩有时会觉得夏天的脾气象一个人,但究竟象谁,又说不清楚。当夏天撒娇地环抱着老爸的脖子戏闹时,他仔细看她的眉眼,会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她也许象的那个人是夏文姝。 <br/><br/>  他曾偷偷到山里找过那户曾抱养夏文姝女儿的那家人,但没有找到,听乡邻说,那户人家几年前发生了变故,男人去山顶采药时摔死了,女人带着孩子不知去了哪里。 <br/><br/>  夏天的身世是个迷,黄明轩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这个迷团解开。夏天已不是小孩子了,黄明轩又开始为她的婚事发愁。 <br/><br/>  他看得出来,如今的叶语风和夏天象是两条平行线很难交汇在一起,他们俩在一起常会发出不和谐的音符。这种不和谐是无法天长地久的,他知道。 <br/><br/>  42、时间在谈话中一分一秒地溜走,壁挂的紫纱灯发出柔和的光,朦胧的光影里水声依旧。黄明轩喝茶,闭目,沉思。江南站起身走到窗前,有淡淡的光射进层层的竹帘,此刻天已微明。 <br/><br/>  这时只听有人轻敲屏风的声音,一个四十岁开外的男人走进了茶室。这是一个看上去精明而得体的男人,他看了看坐在藤椅上的黄明轩,又朝江南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br/><br/>  他随后走到黄明轩身边,附下身轻声说:“黄先生,休息一下吧!” <br/><br/>  黄明轩睁开眼睛,拍了拍他的手,点了点头,笑着说:“没事的,对了,李先生!你怎么还没去睡。” <br/><br/>  李先生不禁笑了:“已经清晨了,听吧台阿琳说你还没休息,我过来看看,要注意身体啊!” <br/><br/>  “噢!天都亮了嘛,我怎么没觉得。”黄明轩看看江南,江南也朝他笑笑点点头。 <br/><br/>  “真象人的一生,恍然而过,人已老矣。”这十几年的行程一夜走过,此时黄明轩似乎才觉得有了微微倦意。他伸了伸腰对江南说:“江南,你也累了,到楼上我的客房里休息一下吧!” <br/><br/>  江南恍然大悟,怪不得服务生对黄明轩这样客气,而且他一进门,就把他领到了这间不对外的茶室。原来水一方茶吧正是黄明轩的大手笔。 <br/><br/>  江南看着黄明轩,道谢说:“不麻烦了,黄伯伯,我回公司小憩一会,上午还有会。” <br/><br/>  其实他此时的内心很矛盾,不知道是否应该现在把秀儿母女就在医院的事告诉黄明轩,他担心一夜没睡的老人会承受不住这突然的刺激,况且秀儿对见这个父亲是什么态度,他也不敢把握。 <br/><br/>  江南犹豫了一下,“黄伯伯,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br/><br/>  “哦?你说吧小伙子。”黄明轩笑眯眯地看着江南,他以为江南是想说夏天的事。 <br/><br/>  江南不知从何说起,“这……这……这样吧,下午您去医院时,再说。” <br/><br/>  “那好,下午见。”黄明轩笑了。 </font><br/>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2: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43、东方的天空微露出点点的鱼肚白,城市在慢慢苏醒,清扫街道的工人已经在工作了。路上行人和车辆还不多,江南把车子开得飞快,他想尽快地赶回办公室,这样在上班前,可以休息三四个小时。 <br/><br/>  在工作上,他是拼命三郎,在休闲时,他又是个逍遥太岁。他常熬夜,加班、狂欢,一夜无眠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听故事听了一夜,却是平生第一次,而且故事里的主人公又是他所熟识的。 <br/><br/>  江南的心里掩饰不住地兴奋,如果说他对故事本身有着百分百的兴趣,那么对故事外的人却更有着百分之一千的兴趣了。 <br/><br/>  算命的先生曾对江南说,生意上顺风顺水会有贵人相助。那时跟叶氏集团合作,他们提供的设计方案为江南的公司赚来了一桶金,没想到幕后的设计师——贵人竟是久别重逢的秀儿。现在企业快速发展,对于二次融资问题正没着落,看来贵人又出现了,身家过亿的黄明轩不正是他的贵人嘛! <br/><br/>  江南越想越兴奋,他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着眼却笑出了声。忽然,他看到秀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忙把秀儿搂在怀里,他贴在秀儿耳边神秘地说:秀儿,你猜我看到谁了,我看到你爸爸了。 <br/><br/>  秀儿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样子,“我爸爸早死了。” <br/><br/>  “别胡说,你爸爸活得好好的,而且现在可是顶级的大富豪。” <br/><br/>  “顶级的大富豪又怎么样,一个只看重钱,心中没有爱的人,就等于是一个穷光蛋。” <br/><br/>  “唉,你爸爸他有苦衷,他的事我都知道的。” <br/><br/>  “不管什么苦衷,我都不会原谅他。” <br/><br/>  “秀儿,别胡闹,以后你可是阔小姐了,要不要把我们的事跟你爸爸说。” <br/><br/>  “咦?我们的事,什么事?” <br/><br/>  “什么事?就是我们俩的事呀!”江南有些着急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时秀儿一双纤柔的手,把他一支胳膊拉住,轻轻地摇晃着。 <br/><br/>  江南只听有人叫他的名字,却好象不是秀儿,他猛地一睁眼,面前坐着他的市场部经理洛菲菲。 <br/><br/>  只听洛菲菲柔声说:“做梦了吧,好象在跟谁吵架?” <br/><br/>  44、江南睡的时间并不长,现在公司的人刚刚上班。洛菲菲见他的办公室亮着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进来一看却见江南合衣而卧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嘴里激烈地说着什么,想给他加件衣服盖上,没想到人竟醒了。 <br/><br/>  在洛菲菲轻轻地按摩下,江南渐渐恢复了精神。他一直在奇怪刚才的梦境里,怎么跟真事似的,他相信如果秀儿听到她爸爸黄明轩的消息,可能也会这么说。不过事在人为,毕竟是亲父女,何况今日的黄明轩今非昔比,没准今年的富豪排行榜人家可要拔头筹了。 <br/><br/>  江南平复了一下思绪,转头问洛菲菲:“各区域的销售报表整理出来了吗?” <br/><br/>  “已经整理好了,在我那里。对了,今天上午是不是要开关于融资的会?”洛菲菲小心翼翼地问。她以为江南为融资的事加班到很晚,正心疼得不行。 <br/><br/>  “不,融资的事,我自有安排。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合,在我背后呀可是有大财阀要鼎力支持呢!” <br/><br/>  “那可太好了。”虽是这么说,但洛菲菲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江南。 <br/><br/>  这时的江南是一脸的喜色。 <br/><br/>  看到他情绪这么高涨,洛菲菲有些撒娇地对江南说:“那今晚先庆贺一下,去我那里吧,人家有件事,一直都还没跟你说呢!” <br/><br/>  江南没有在意,顺口答应着:好好,去你那儿。说着在洛菲菲脸上轻捏了一下,洛菲菲的脸腾地红了,好象有一朵等待阳光雨露恩泽的花儿在心头徐徐绽放着,一丝丝甜蜜涌来。 <br/><br/>  上午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匆匆吃过午饭,江南就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他本想先去黄夏天的病房看一下,但想了想还是走到了任玉住的普遍病房区。 <br/><br/>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任玉的病房,这次的门是敞开的,他先看到了其中两张病床上昨天见过的两位妇人面孔,江南冲她们友好地笑了笑。 <br/><br/>  可是没有看到任玉,也没有看到秀儿,也许她们出去散步了。咦?不对呀,在任玉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头上缠着纱布,脸色很不好看,看来还不是个轻症患者。莫不是任玉出院了?不能这么快吧,那许是换了病房? <br/><br/>  江南不想再猜测下去了,赶忙问那个门边病床的老妇人:“阿姨,里面病床的那位病人是不是换房间了,你知道换到那里了吗?” <br/><br/>  “转院去北京了,不是一大早就离开了么。”那老妇人似乎还觉得这个小伙子昨天来过的,怎么来看病人人家走了都不知道,还来问我。 <br/><br/>  “谢谢您!”江南一头雾水,退到了走廊里。 </font><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45、江南边拨通了秀儿的电话,边往黄夏天的病房走去。 <br/><br/>  此时,病房里黄夏天正跟黄明轩商量着要出院呢!她现在有些后悔跟任小锦去吵那一架,倒不是她对自己有了深刻的反思,而是住了这几天院,把她憋闷得够呛。 <br/><br/>  “老爸,人家都快闷死了。” <br/><br/>  “不行,你的腰还没彻底好,医生说要再静养一周。” <br/><br/>  “可这里都没人陪我玩。” <br/><br/>  “我的大小姐,你不整天说要学淑女吗?这可是个修练的好机会。” <br/><br/>  黄夏天的嘴巴嘟起来,不情愿的样子说:“学淑女又能怎么样,语风又不理我,干脆我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br/><br/>  “有目标了?”黄明轩打趣地问。 <br/><br/>  “老爸,你讨厌。”黄夏天上前搂着黄明轩的脖子撒起娇来。 <br/><br/>  父女二人正说闹着,外面有人敲门。 <br/><br/>  黄夏天还没有从刚才的亢奋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笑着说:看我的如意郎君来了。 <br/><br/>  病房的门被推开,江南一闪身走了进来。 <br/><br/>  黄夏天和黄明轩都不由得大笑,笑得江南莫名其妙,他也跟着笑起来。 <br/><br/>  在走廊里打秀儿的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江南的心简直要跌到了谷底,找不到秀儿,就意味着,他所有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 <br/><br/>  他本意要促成黄家的大团圆,两个主角却忽然间不见了,但和黄明轩约好了下午见面,又不能食言,江南只好先来黄夏天的病房看看再说。 <br/><br/>  刚才这一笑,心情倒是开朗了许多。他觉得黄夏天真是可爱,自然率真的个性,是很能让一个男人动心的。 <br/><br/>  他已经动心了。 <br/><br/>  这时的江南心里有了主意,脸上马上换上了一副殷勤的表情。先问黄伯伯上午休息好没有,又问黄夏天的病情,让她好好养病云云。 <br/><br/>  黄夏天叹气,心想:如果换了这是叶语风这样关心她,她死而无憾了。 <br/><br/>  三人闲聊了片刻,黄明轩看着江南,问:“对了,江先生你不是有事要说嘛!” <br/><br/>  “黄伯伯,是这样。”江南停顿了一下,“本来我想介绍两个人与你认识,可不巧,她们临时有事。” <br/><br/>  “噢!是这样,那改日吧!”黄明轩的语气明显地淡了下来。 <br/><br/>  这几年,要主动与他结交的人很多。有钱人家门前车马喧,自古如此。可商海里沉浮的黄明轩,对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应。 <br/><br/>  江南没有在意黄明轩的语气变化,现在他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黄夏天身上。 <br/><br/>  46、北京的夜晚风有些凉,叶语风默默地走在任小锦的身边,他无意间碰到了小锦的手,她的手软软的,有些微凉。 <br/><br/>  叶语风心疼地把小锦的手拉过来,那只手躲闪着,但最后还是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里妥协了。手心与手心的碰触,传递着某种微妙地信息。 <br/><br/>  这是医院前面的一条街,两个人走得很慢,这一天下来,仿佛才真正地喘口气。从早晨飞来北京,联系到医院,办好住院手续,服侍任玉吃完了饭,直到看着任玉睡熟了,两人才走出医院的大门。 <br/><br/>  就在今天清晨,任玉去卫生间时,忽然又晕倒了,找来医生及时抢救,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医生建议尽快去北京治疗,原来任玉病情又有了变化。 <br/><br/>  小锦准备了一下,要带母亲去北京治病。正好遇到早早来探望的叶语风,见这种情况,叶语风决定跟她们一起去,说万一路上伯母出现什么事,好有个照应,而且他在北京上过学,对那里比较熟悉,还有很多朋友在,有事也可以帮上忙。 <br/><br/>  有了刚才晕倒那一幕,对母亲的病情,小锦心里着实没底,想了想,只好答应了。 <br/><br/>  任玉对叶语风看了几眼,倒没有象第一次见江南那样粗暴地来个下马威。不过,小锦怕母亲给叶语风难堪,骗母亲说,叶语风是医院的人。 <br/><br/>  三个人乘第一班飞机,在第一时间飞到了北京。 <br/><br/>  还多亏有叶语风忙前跑后,省去了许多冤枉路不说,还解决了住院问题。 <br/><br/>  他们下了飞机来到了医院之后,医院说病床相当紧张,要等一周之后才能住院。也难怪全国各地的人都来北京治病,等上一个月住不上院的也大有人在。 <br/><br/>  叶语风千方百计找到了一个朋友,最后终于给安排了一个床位,但家属的陪床暂时没有,只能明天了。 <br/><br/>  只要母亲能及时住上院,小锦就谢天谢地了,她自己住的地方,在医院附近随便找家小旅馆就行了,但她忽然想到今晚还有叶语风。 <br/><br/>  其实,叶语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可以去朋友那里住,但又放心不下小锦,他决定给小锦安排好住宿,他再想办法。</font></span><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47、晚风里飘来阵阵麻辣烫的香味,路边商店前,有一个宵夜的小食摊,客人还不少。有几对情侣模样的男孩和女孩吃得津津有味。叶语风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小锦。 <br/><br/>  小锦显然也被麻辣烫的香味吸引过去了目光,她忽然对叶语风说:“叶总,我请你吃宵夜吧!” <br/><br/>  “好啊!悉听尊命。”其实叶语风正有此意,但怕小锦不喜欢这种大排档的吃饭方式,就没敢提出来。 <br/><br/>  今天一天两人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忙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一串一串又麻又辣的串串烧使他们食欲大增。小锦还保持着淑女风范,叶语风却是吃得满头大汗。 <br/><br/>  小锦从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叶语风装作两手都在忙着,却把额头送到小锦跟前。小锦抿嘴笑了一下,嘴上虽说着:你呀,象个贪吃的小猪。手上却没停,细心地为他擦拭着头上的细汗。叶语风满脸的陶醉。 <br/><br/>  结帐的时候,小锦要抢着付钱,本来说好的,是她要请叶语风吃宵夜的,她想以此表达谢意。 <br/><br/>  这时叶语风低低的声音对小锦说:“拜托锦锦,给我点面子,在外面吃饭,哪有让女孩付帐的道理,不过有一条除外,”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了一下,又诡秘地说:“结婚后的夫妻来吃饭,一般是由太太结帐的。” <br/><br/>  “耍贫嘴。”她给了叶语风面子,叶语风把钱递给了老板。老板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笑呵呵地看着他俩,对叶语风说;“你女朋友很漂亮,也很善解人意。” <br/><br/>  叶语风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br/><br/>  他们离开了小食摊,发现前面就有一家酒店。这是离医院最近的一家,四星级。 <br/><br/>  京城米贵,居之不易。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小锦看着手中以美元计算的房间价格表,开始打退堂鼓了。 <br/><br/>  为给母亲治病,她拿出了这些年的大部分积蓄,她不想为自己住得舒服而作无谓的浪费。但叶语风还是坚持选在这里,他不想让小锦再多走路,这一天,她已经够累了,需要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br/><br/>  48、小锦知道拗不过叶语风,只好答应了。 <br/><br/>  这些年来她和母亲漂泊在外,适应能力很强,哪怕再简陋的地方也可以住,但叶语风不行,他出身富贵,出差都是住惯了高档酒店,自己非要另找地方,让他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br/><br/>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妥协,但今天她不得不听叶语风的话。被一个男孩子呵护的感觉,让她感到愉快,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刚才在吃宵夜的时候,叶语风无意地说了一句:小锦,你现在的脸象春天的花开。 <br/><br/>  是的,何止她的脸,她的心也在慢慢地变得柔软。 <br/><br/>  叶语风很快刷卡办完了入住登记,服务生引领他们走过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在一个颇有古朴风格的门前停下来,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打开房间的门,请他们二位进去,并祝他们晚安,然后把门轻轻带上。 <br/><br/>  房间里布置得象所有的高档酒店一样,华丽却冷漠。环墙四周是长长的一套真皮白色沙发,在茶几旁边立着一个精巧的酒柜,靠近窗口处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 <br/><br/>  看到那张大双人床,小锦的脸先红了。她这才想到她和叶语风开了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里只有这么一张床。 <br/><br/>  她站在门口未动,叶语风却似乎很满意这里,他先奔向了酒柜。片刻,就倒好两杯红酒过来。 <br/><br/>  他递过小锦一杯,这才发现小锦的表情有些不对,叶语风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锦锦,不喜欢这里吗?” <br/><br/>  小锦没有说话,脸却更加绯红。叶语风喃喃自语:酒不醉人人自醉。 <br/><br/>  不知道他是在说小锦,还是在说自己。 <br/><br/>  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自然,房间里出奇的静,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一切。叶语风举起酒杯示意,朦胧的灯下,小锦优雅地喝酒,脸红得更象一朵桃花。 <br/><br/>  叶语风微笑着,默默地、深情地看着小锦,小锦的眼光在别处,在酒杯上,在窗台上,但就是不在叶语风的身上。 <br/><br/>  忽然,叶语风很伤感地说;“我要走了。” <br/><br/>  小锦一惊,去哪里。 <br/><br/>  “我去朋友那里住,你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照顾伯母。” <br/><br/>  “……” <br/><br/>  叶语风走到了门口,他的手放在了门上,他的身子是侧着的,他怕他会听不到小锦说话。 <br/><br/>  果真,小锦说话了:等等。 <br/><br/>  “还有什么事吗?” <br/><br/>  “你……留下来吧!”</font></span><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49、叶语风的脚步没有迈出房门,他本不想走的,他怎么能舍得走呢!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共处一室,恨只恨良宵苦短,他怎么能傻到要走? <br/><br/>  如果换了对别的女孩子,他也许早已随心所欲,毫不顾忌。可在小锦面前,他不知怎的常常手足无措,象个等待救赎的孩子,她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小锦是个不能伤害的女孩,是的,他只想好好地爱她,直到天荒地老。 <br/><br/>  他内心里期盼着今夜会发生些什么,可到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br/><br/>  小锦打开了电视机,音量调大了一点,让叶语风专心看电视,她说要先去冲澡了,在她没有出来之前,不许叶语风动一步。 <br/><br/>  叶语风柔柔地笑着,他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身子深深地陷了进去,然后舒服地伸展开四肢,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耳朵却享受着卫生间里传出的哗哗流水声。 <br/><br/>  还有比这更美妙的音乐吗?他忽然觉得这个本无生气的客房,竟有了家的温馨,他在幸福地等待着他的出浴新娘。 <br/><br/>  不一会,卫生间的门轻轻推开了,小锦身上带着怡人的栀子花香款款而出。她水灵灵的模样,让叶语风的心痒痒的,他看到小锦朝他微微地笑,他高兴地站起来,张开了两臂,可小锦并没有走过来,叶语风伸出的两手就势抱住自己的肩膀。 <br/><br/>  这时只听小锦说:“电视好看吗?你也去冲个澡,好放松一下。” <br/><br/>  “行啊!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地出来见你。” <br/><br/>  洗澡间里,似乎还能嗅到小锦留下的体香,叶语风心荡神驰,加快了冲洗的速度。 <br/><br/>  等他冲完澡出来,见小锦打开了一点窗帘,正仰头看着窗外的星空。那种静静的神态很美,何止是美,简直象一幅画——可以让人入梦的一幅画。 <br/><br/>  叶语风悄悄地走到了小锦的身后,他把头抵在她的肩头,两只手从背后环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身,嘴唇轻柔地吻着有淡淡洗发水香味的秀发。 <br/><br/>  小锦没有叶语风想象中的热烈回应,但也没有明显地拒绝,两个人就这样地姿势保持了很久。 <br/><br/>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现在,爱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 <br/><br/>  50、叶语风坚持把柔软舒适的大床让给了小锦,他住到了沙发上,他知道不能对小锦索取太多,他在幸福的感觉中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br/><br/>  小锦惦记着母亲,早早地醒来,其实她这一晚上并没有睡安稳,尽管她已从心里接受了叶语风,但她有一种本能地保护意识,她既希望和叶语风在一起,又怕和他在一起。 <br/><br/>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叶语风睡得正香,睡梦中的男人嘴角还有微微地笑意。沙发很低,他的被子掉到了地毯上,小锦轻轻走过去给他盖上。 <br/><br/>  叶语风睡醒时,早已晨光大亮,他的第一眼没有看到小锦,床上收拾得很整齐。 <br/><br/>  “锦锦!锦锦!”没有人答应。 <br/><br/>  叶语风懊恼自己睡得太死,这时他看到了桌上的一张字条。 <br/><br/>  早安!我去医院照顾母亲。——小锦 <br/><br/>  叶语风赶到医院时,看到小锦正在收拾餐盒,又递给任玉一杯牛奶让她喝。任玉今天的精神看上去很好,气色也不错,反倒是小锦眼睛有点浮肿。 <br/><br/>  叶语风心里暗暗心疼,怪自己粗心大意,没照顾好小锦。 <br/><br/>  “叶医生,你看我的病还有希望吗?”任玉看着叶语风,直截了当地问。 <br/><br/>  叶语风一愣,但随即就明白,昨天小锦骗她说自己是医生,她就真的把他当医生了。 <br/><br/>  “伯母看您说的,您的病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太劳累了,只要多休养休养,就可以早点出院回家了。” <br/><br/>  “啊!真的!”任玉脸上有了笑容,这是小锦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母亲笑,她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br/><br/>  如果不是母亲的病情严重,她们也不会到北京来。早晨,医生把病历取走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医生的一皱眉,但小锦宁愿相信真如叶语风所说的那样,母亲会很快好起来。 <br/><br/>  叶语风的手机不停地响,公司里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小锦过意不去,让他赶快飞回去,但叶语风不肯走,他说遥控指挥也一样的,再大的事,也没有这里重要。 <br/><br/>  小锦没办法,只能装作不理他,最后叶语风留下了一张银行的信用卡,又把几个朋友的电话抄给了小锦,这才去了机场,返回公司。 </font><br/></span></span>
 楼主| 发表于 2006-8-19 02: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51、从北京回来的叶语风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由于去北京走得急,有很多公务没安排就走了,他想等公务处理完了,再回家向老爸老妈报个道。 <br/><br/>  张秘书把急需处理的一些文件,一一拿给叶语风,忽然又想起了说:“叶总,叶母打来了好几次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br/><br/>  噢!母亲打电话找我?叶语风心想应该没什么急事,要不然会给我打手机了。 <br/><br/>  他埋头工作,已不觉过了下班时间。直线电话急促地响起,他顺手拿起来:“你好!我是叶语风。” <br/><br/>  “语语,你回来了?忙完工作了吗?怎么也不回家?”电话那端叶母显然是又喜又气。 <br/><br/>  “妈,是你!我是才回来的,怎么这么想你儿子呀?我一会就回去了,别生气啊!”叶语风嬉皮笑脸地跟母亲说着话。 <br/><br/>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br/><br/>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叶语风脑袋里急速地转着,却还是没想出来。 <br/><br/>  “你这个当儿子的,今天是你爸爸六十大寿的生日,你赶快回来,客人都来了不少了。” <br/><br/>  “哎哟!”叶语风拍着自己的脑门,不由得责怪自己怎么这样忘事,前几天还记得,怎么到今天却忘记了呢! <br/><br/>  他急忙对母亲说:“妈,别生气,我马上回去给老爸祝寿。” <br/><br/>  叶语风开着车快到了家门口,才想起还没有给老爸准备生日礼物。他又急急忙忙返回,就近去了一家商店,可转了半天又不知买什么好。 <br/><br/>  他心想要是小锦在多好,可以给我做个参谋,而且借着老爸过生日的机会把她带回家,和父母见见面,也让老爸老妈高兴高兴,让他们看看儿子的眼光。 <br/><br/>  回来的飞机上,叶语风满脑子里都是小锦,她出浴的模样,她娇羞的模样,她忧伤的模样……他还没想够,飞机就降落了。 <br/><br/>  一想到小锦,叶语风又不放心了,他打通了小锦的电话,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听到小锦的声音,叶语风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br/><br/>  放下电话,才想起忘了跟小锦问问给老爸买生日礼物的意见,他想再打过去,最后还是忍住了。 <br/><br/>  在商店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他走出来,无意间看到不远的店面是一家蛋糕房,叶语风灵机一动,有了,就来个没有创意的创意。 <br/><br/>  52、叶语风提着一个三层高的大生日蛋糕走进了家门,他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黄夏天。 <br/><br/>  黄夏天手里正拿着相机忙前跑后地拍照,她听到门响,一看是叶语风,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高兴地举起相机,来,帅哥!摆个姿势。 <br/><br/>  叶语风显然是没想到黄夏天能在这里,但一想都是为了给爸爸祝寿,他也只能换了副笑脸。 <br/><br/>  客厅里人不少,有几个是叶子堂的老战友,也包括黄明轩。在医院里,黄夏天听说老爸要去叶家给叶子堂过六十大寿,而且几位老战友都会到场,她便吵着也要去。 <br/><br/>  一是她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正闷得很;二是已好久没去看望叶家伯父伯母,也该去看望一下;三嘛!也就是更关键的,她藏着个小心思,借父辈们的聚会,也许大家一撮合,没准她能和叶语风言归于好。 <br/><br/>  虽然新出现了个江南,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势,但对叶语风,她就是不想轻易地放手,他越不理她,她就越想去征服这个男人。 <br/><br/>  叶家保姆和几个帮忙的朋友很快就把餐桌布置好了,由于人多,大家分成两桌来坐,黄夏天抢先坐在了叶语风的旁边。 <br/><br/>  宾客们一起举杯祝贺叶老先生的花甲大寿,宴会正式开始。叶语风不愿意和黄夏天坐在一起,又不好明说,便借给客人敬酒的机会,离开自己的位置跑到了另一桌酒席上。 <br/><br/>  客人们不无羡慕地说叶老先生和夫人真是好福气,儿子青年才俊,前途无量。有的还关心地问,什么时候喝语风的喜酒呀,叶语风笑着打着哈哈,不急不急。 <br/><br/>  叶夫人笑着说:“我这儿子的婚事呀,他自己做主!”当妈的最了解儿子的心思,以前他们和黄明轩曾开玩笑说两家要结亲,但两个孩子长大后,儿子对夏天并没有那个意思,她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br/><br/>  她倒是也喜欢黄夏天,但自己儿子不喜欢,有什么办法。所以她也是故意说出来,让黄夏天听见。 <br/><br/>  黄夏天确实听见了,但她只作没听见,故意地大声说笑着,大杯地喝酒,见叶语风一直没过来,她想了想,也跑到了这桌来。 <br/><br/>  她一手端着酒杯,一只手亲昵地拉过叶夫人的手,同时又对叶老先生说:“今天伯父六十大寿,我敬二老一杯,不过,我想我应该叫你们爸爸妈妈的。”两位老人一愣,一些正闲谈的客人也莫名其妙地看向黄夏天。</font></span><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53、黄夏天得意地说:“小时候,你们不是常和我老爸说,要我做你们的儿媳妇嘛!” <br/><br/>  这时有几个年轻的客人跟着起哄,叶老先生和夫人不免有些尴尬,另一旁的叶语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样的女孩我敢要吗? <br/><br/>  黄明轩有些挂不住脸了,他正跟几个老战友叙旧,谈得兴浓,发现女儿过来了没有在意,这时听到她这么说话,忙上前拉住黄夏天,“这傻孩子,就是长不大,跟你叶伯父伯母又开上玩笑了。” <br/><br/>  其实黄夏天也是借着酒意,说了这些话,经黄明轩这么一拉,才忽然清醒,也觉得不好意思,自觉失态,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得就势装醉。她手抚着头说:“好晕呀,我喝多了。” <br/><br/>  叶母叫保姆来,说扶黄小姐到房间里休息。这时叶语风也上来帮忙,他心想快把这大小姐扶走,免得一会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br/><br/>  黄夏天一个趔趄,趴在了叶语风的肩上,叶语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扶住了夏天,但手里拿着的手机掉到了地板上,在一旁的黄明轩忙上前帮忙拾起来。 <br/><br/>  安顿好夏天,从里面卧室里走出的叶语风,想到黄伯父那儿取回手机,却忽然发现此时的黄明轩脸色惨白,神情恍惚。 <br/><br/>  “黄伯父,你怎么了?” <br/><br/>  黄明轩黯然无语,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br/><br/>  叶老先生也走过来,他以为黄明轩喝酒过量了,责备自己说:“老战友,莫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都怪我,劝了你那么多酒。” <br/><br/>  这时,黄明轩摇了摇头,他盯着叶语风问:“语风,你告诉我,你手机上的那个女孩是谁?” <br/><br/>  叶语风一听笑了,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说:“那是我女朋友。” <br/><br/>  原来叶语风手机上的背景图片就是风采迷人的小锦,那是他趁小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小锦微扬着脸,正在认真地看着什么,神态里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娇羞。 <br/><br/>  “她叫什么名字?”黄明轩焦急地问。 <br/><br/>  “小锦,任小锦。” <br/><br/>  “噢!”黄明轩眼角一动,若有所思。 <br/><br/>  “她还有别的名字吗?” <br/><br/>  “别的名字,应该是没有了。”叶语风心想,我还真没问过小锦有没有别的名字,但黄伯父怎么问得这么详细?他倒是想不通。 <br/><br/>  54、黄明轩跟叶语风说完话,再没有跟别人说过一句话,他闷闷地喝酒。老战友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了,猜想他一定是有心事,却问不出个所以然。 <br/><br/>  生日宴闹到很晚,客人们陆续地告辞。黄明轩留在了最后,黄夏天在卧室里睡着了,叶夫人说别叫醒了,让这孩子再睡会,正好和黄先生再喝喝茶聊会天。 <br/><br/>  随后叶夫人泡好了一壶醒酒香茶,给黄明轩倒上了一杯。刚才的热闹已过去,客厅里终于静下来,这时黄明轩对叶语风说:“语风,你坐下,我还想问你几件事?” <br/><br/>  “你那女朋友,今年多大了?” <br/><br/>  “二十五岁。” <br/><br/>  “她是哪里人氏?” <br/><br/>  “江南某镇。” <br/><br/>  “她现在在哪里?” <br/><br/>  “在北京陪她母亲治病。” <br/><br/>  “她母亲叫什么名字?” <br/><br/>  “任玉。” <br/><br/>  “啊……”黄明轩没能再问下去,他一下子晕倒在沙发上。 <br/><br/>  叶家人都慌了神,“老黄,黄先生、黄伯父。” <br/><br/>  叶父叶母并不知道儿子有了女朋友任小锦,刚才他们一直想,黄明轩如此关心叶语风女朋友的事,可能是想和黄夏天做个比较,替自己女儿提亲,可问着问着怎么就晕倒了。 <br/><br/>  客厅里这一乱,里面卧室的黄夏天听到了,她跑出来,吓得大叫;“老爸,老爸,你怎么了,别吓我,快醒醒。” <br/><br/>  黄明轩缓慢地睁开眼睛,他哽咽地说;“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br/><br/>  黄夏天忙答应着:“老爸,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br/><br/>  黄明轩看着黄夏天的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呵呵地苦笑着,“我终于看到我的女儿了,我的锦秀。” <br/><br/>  黄夏天看着他说:“老爸,你糊涂了?” <br/><br/>  其实她那里知道,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糊涂了,只有黄明轩一个人是异常清醒的。 <br/><br/>  黄明轩忽然猛地坐起来,他盯着叶语风问;“你刚才说她们在北京治病,是任玉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br/><br/>  叶语风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黄明轩再也坐不住了,“我要走了,我要马上到北京去。”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走,黄夏天追出来,“老爸,你等等我呀!” </font><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 55、黄明轩没有想到,他万万地没有想到,苦苦寻找任玉母女这么多年,却在叶语风的手机上,看到了长大的女儿。那一刻,他的心跳简直要停止了,他竟然无法相信奇迹真的出现。 <br/><br/>  他曾一度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无缘得见世界上曾是他两个最亲的人。思念让他变得过于老迈,眼前的事,刚说过就忘了,很久以前的事反倒越来越清晰。 <br/><br/>  他的睡眠是少的,睁着眼睛,过渡仅有的一点美好记忆。任玉依然在过去的时光里美丽着,女儿却是更美了。 <br/><br/>  十八年的久别,他已等不得再多捱一天,他在机场旁的酒店里等第一个航班。 <br/><br/>  他的心一直是乱的,现在却从未这样静过。他从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现在却暗暗对自己说,我要好好地,看到她们。 <br/><br/>  他设定了种种的重逢场面,有眼泪,那是欢快的泪水,可以一直流淌下去,为什么不呢?十八年的空白,感情的丢失,又回来了。 <br/><br/>  他想,一家人,团聚,不在离分。 <br/><br/>  短暂的飞行中,他曾一阵地耳鸣,有很多声音,被无情地吞噬。偶尔有一个声音清晰地跳出来说,她们不会原谅你。 <br/><br/>  他以为是梦魇,但他在现实中,自己跟自己对话。 <br/><br/>  现在他已经在北京的土地上。他终于可以向他眼中的幸福一点点地靠近。 <br/><br/>  出租车带他驶过十里长安街,笔直的路,一直向前。他的心空旷无比。他想看到些什么,眼睛里却是些不相关的景致,不相关的人。 <br/><br/>  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睛,但能感觉到眼里的肿涨。 <br/><br/>  天空灰蒙蒙,没有尽头的暗。他摇下了车窗,空气是潮湿的,不新鲜,风里夹杂着雨丝,打在眼角眉梢。 <br/><br/>  这样的天气,是让人郁闷的,但这算什么呢,一米阳光,映照于心。 <br/><br/>  目的地很近了,他下得车来,机械地走着。他不敢用力地呼气,他强迫自己停下来,镇静自若,却办不到。 <br/><br/>  他象个近乡情怯的游子,走过了千山万水,却走不过短短的青石板路。这是在医院里。 <br/><br/>  他靠在一棵老槐树下,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 <br/><br/>  56、黄明轩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正向他走来。急匆匆地,似要一步跨至。 <br/><br/>  他紧张极了,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心底的喜悦涌上来,涌上来,他相信,她一定看到了他眼里的召唤。 <br/><br/>  小时候,他疼爱她,比她母亲还甚。她常会扑到他怀里,或是吊在他的脖子上,没完没了地乐着。 <br/><br/>  秀儿走近了,又象云朵一样地飘走,从他的身旁,没有停留。 <br/><br/>  她的背影是单薄的,倔强而执著地走过去,沉默地走过去,她甚至没有回头。 <br/><br/>  老槐树下,一个绝望的老人,在雨中。 <br/><br/>  黄明轩离开了医院,却没有离开北京。那里有亲人,那里就是家了。他要给自己一些时间,他要给自己一些耐心。 <br/><br/>  他要为亲人做一些事。 <br/><br/>  任玉的病房里,每天中午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速递公司的人送来一个精致的礼盒。礼盒里是杏仁酥之类的小点心。 <br/><br/>  这类小点心算是南方的特产,是任玉最喜欢吃的,多少年来,她的喜好一直不变。她美美地吃着,直夸小锦孝顺。 <br/><br/>  看到母亲吃得香,小锦心里高兴,却忍不住地嘀咕,这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 <br/><br/>  她猜想十有八九是叶语风,叶语风可以每天十一朵玫瑰花地送她,当然也能想出每天送小点心给母亲。但他怎么知道母亲喜欢吃杏仁酥小点心,她没记得跟他提起过这个。 <br/><br/>  她对叶语风说,你不要这样破费。 <br/><br/>  叶语风说,我没有,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br/><br/>  她又说,妈妈还记得你,说叶医生怎么看不到了。 <br/><br/>  叶语风说,我要真是医生就好了,尽快治好你妈妈的病,你好快些回来。 <br/><br/>  他又问,有人去北京找过你们吗? <br/><br/>  谁找我们? <br/><br/>  黄伯父,我爸爸的老战友。 <br/><br/>  你说他姓黄? <br/><br/>  是。 <br/><br/>  叫什么? <br/><br/>  黄远山。 <br/><br/>  小锦从刚才的儿女情长里一下子惊醒,脑海闪现出没来北京前医院走廊里那一幕。她端着食盒,差点撞到一个忽然停下来接电话的老头,只听那人说:我是黄远山。 <br/><br/>  那是个酷似他爸爸黄明轩的人。 <br/><br/>  他到底是谁?小锦又一次心事重重,陷入沉思。 </font><br/><span class="tpc_content"><font size="2"> 57、每天的点心礼盒准确无误地送到,后来又多了新鲜的水果篮子,那篮子里的内容很丰盛,但总是杨桃居多。 <br/><br/>  起初小锦没在意,后来猛然地醒悟,现在仍然有人记得她小时候的最爱。杨桃是她的旧爱,那时她非常喜欢这种水分含量极高的水果,但由于比较贵,每次家里给她买来吃时,都会象过节一样高兴。 <br/><br/>  有一次吃得太多,后来竟再也不能吃。她不吃杨桃,一口都不吃,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八岁以后的事。 <br/><br/>  显然送来水果的人,只知道她八岁以前,却不知道她八岁以后。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吃杨桃的小女孩。 <br/><br/>  能跟她童年联系起来,能这样有针对性地送来礼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南,一个是…… <br/><br/>  江南。她确信不是他。虽然江南也能做到这样,但凭女孩子的直觉,她确信不是。 <br/><br/>  自从她和母亲来到北京后,江南打来过几次问候电话,那是一种客套的关怀,爱情色彩渐渐弱化了。 <br/><br/>  这样倒正常,小锦心想。对江南的感情,无可奈何地终结在青春年少的记忆里,她对他的爱,仅限于他是她的邻家大哥,与爱情无关。 <br/><br/>  忽然有一天,江南电话中以试探的语气问:你希望找到你的爸爸吗?你希望他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br/><br/>  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小锦自己也说不清楚。 <br/><br/>  她没有答案,这是她和母亲一生中难解的一道方程式。 <br/><br/>  小锦说:“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br/><br/>  江南答:“我明白了。” <br/><br/>  他明白了什么,小锦没有问。她何必去问,该出现的人,终会出现。要离去的,不会再来。 <br/><br/>  现在她却隐隐地意料,有一个人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她们。她不想说出他的名字,她宁愿那是个与她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br/><br/>  小锦心疼的是母亲,母亲把一生的爱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br/><br/>  母亲现在的病是受不了刺激的,大喜或是大悲,对她都将是不公平。</font></span></spa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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