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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影子

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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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顾小北生日那天我去得比较晚,我和闻婧一起打车过去的,他请客的地方在一家新开的酒家,气派非凡,门口奔驰宝马保时捷停得跟万国车展似的。顾小北和姚姗姗站在门口,对每一个来的人笑脸相迎,两人看上去格外般配,金童玉女似的。

    在车上我告诉了姚姗姗扇我耳光的事情,闻婧一听就从位子上跳起来了,然后开始破口大骂姚姗姗。我看见前面司机师傅脸儿都听绿了,估计没想到这么个文静的丫头骂起人来跟沙尘暴似的。最后闻婧骂累了,看着我,摸着我的脸问我还疼吗。我说当然不疼了又不是昨天打的,她要真给我打到两巴掌疼一个月的地步,我早叫人把她老窝给推平了。

    闻婧说,怪不得顾小北跟孙子似的生日都不敢请你,叫我给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他是对你旧情未了呢,真他妈见鬼。

    闻婧问我送什么给顾小北,我说送红包,实在。闻婧听了挺伤感的,其实我也挺伤感的。我说送浪漫了送精致了送出水平了那碉堡又不乐意了,估计又要对我下毒手,所以和你们一样我也送红包。

    下了车顾小北就过来了,姚姗姗也在我面前林岚长林岚短的装得一副跟我特瓷实的样子,好像他妈扇我两耳光的人不是她。其实我知道为什么,顾小北的父母还在面前呢,顾小北的父母做事还要看我爸的脸色呢,何况是姚姗姗这个看顾小北父母脸色吃饭的人,她敢甩脸色给我看?

    顾小北的父母很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的,就跟对待自己的孩子似的。其实当初我和顾小北分手的时候他父母就特别不同意,狠狠数落顾小北,以为是顾小北抛弃的我,顾小北也不辩解什么,一切都照单收了。他爸爸妈妈早就认准了我是他们家的媳妇,分手之后看见我总是对我说等不生小北气了就回来,准备过门做顾家的媳妇。想着这一切我挺难过的,我用力地握着闻婧的手,她更用力地握着我我知道她怕我哭。

    姚姗姗在旁边见顾小北的爸妈这样对我有点儿不乐意了,她望着顾小北,顾小北没有理她,只是一直望着我,我看到他眼睛里面全是内疚和温柔。可是还有什么用呢,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吗?我把红包递给顾小北,他接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的颤抖。他肯定想不到我会直接送红包给他的。

    进门的时候闻婧一脚踩在姚姗姗的脚上,可是顾小北装做没看见,于是姚姗姗只能狠狠地瞪了闻婧一眼。她也只能这样,她要敢像扇我一样扇闻婧两耳光,闻婧当场就会把她给废了。

    饭局开始之前顾小北站在台上对下面的几十桌的人做生日感言,看着他西装革履发表演讲的样子我突然就想起当初他站在高中学校主席台上穿着校服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样子,而一恍神间,几年都过去了。

    顾小北家的确有钱,每桌饭菜我估计都是两千块以上水准的。我和闻婧挥舞着鸡爪子决定把痛苦溺死在食物中。

    吃了一会儿之后,顾小北过来了,他看着我和闻婧两个人说可不可以陪他去每张桌子过一圈,敬一下酒,他知道我和闻婧酒量好。闻婧没说话,照吃不误,我知道她是故意摆脸色给顾小北看的。我看见顾小北站在那里很尴尬,于是我站起来说,我陪你去吧。闻婧拉了一下我,说,你他妈昏菜了啊。

    我没昏菜,我只是知道顾小北酒量不好,怕他被人灌醉了,我就曾被姚姗姗灌得吐了,吐的滋味不好受。

    我站在顾小北旁边,陪着他一桌一桌敬过去,每个人递过来的杯子我都接过来一饮而尽。顾小北看着我,他对我说,林岚,你别这样。我看都没看他继续喝酒,我说,没你什么事儿。其中一个人在和我喝酒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夸我漂亮,说顾小北真有福气,我没有解释,顾小北也没有解释。恍惚中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还是顾小北的女朋友,一切只不过是梦而已。

    回到饭桌上的时候闻婧已经替我盛好了一碗热汤,叫我喝下去,说解酒。我端起碗就喝,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下去,眼泪一滴一滴掉在碗里我都没敢告诉闻婧。

    闻婧说,你瞧你丫那操行,那小王八羔子一对你温柔你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摇摇头,抓着闻婧的手说,别说他了,以后不会了,今天就算我欠他的,我还了。

    闻婧看着我没有说话,可是我看到她眼睛里都有眼泪了。

    正说着,姚姗姗走过来了,身边跟一男的,一脸横肉跟一民工似的。她走过来,对我说,林岚啊,刚一圈酒敬下来让您受累了,我们家顾小北就会给您添麻烦。我心想,顾小北什么时候变你家的了。

    操,他妈的真恶心。闻婧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大声地吼。然后她望着姚姗姗说,我不是说您,我是说这些个菜,您继续说。

    姚姗姗脸上讪讪的,她说,这不我把我表哥叫过来了吗,他想敬你一杯,我说人家林岚刚喝过一圈呢,后来想,林岚是谁啊,哪儿是那种喝一圈就倒的窝囊废啊。

    我说呢,我怎么看怎么像一民工,原来是你表哥,怪不得。闻婧说。

    整个桌上的人都闻到火药味了,我拉拉闻婧,别在顾小北生日上弄那么难看。

    姚姗姗表哥听着就不乐意了,说,小姑娘怎么讲话呢!

    闻婧站起来说,我就这么讲话你拿我怎么着吧,给你脸了,你丫把我惹急了今天我要你死在这儿。

    姚姗姗挡住了她表哥,说,你哪儿惹得起闻大小姐啊,人家父母可是高官。我们是来敬酒的,来,林岚。说着就把酒杯递给我。妈的又是啤酒杯装白酒,不弄死我不爽心啊。

    我刚要接过来,闻婧已经抢过去了,她对姚姗姗表哥说,你哪儿配和林岚喝啊,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于是闻婧一抬头一杯就下去了。

    姚姗姗表哥一看姑娘家喝酒都这么豪爽立马来精神了,也是一仰头就喝下去了,看他们俩的样子我真觉得他们杯子里装的农夫山泉。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闻婧已经喝了三杯了,全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的。其实我也不知道闻婧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只是没见她喝醉过。可照这样喝下去,就是一李白那也得喝死。

    最后姚姗姗表哥估计撑不住了,摆摆手说了句“女中豪杰”就走了,姚姗姗在那儿低低地骂了句“真他妈窝囊废”。我把酒杯递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和我喝两杯。她很不自然地笑笑然后走了,我冲着她的背影说“真他妈窝囊废”,说得整桌人都听见了。我看见姚姗姗都气得发抖了。

    我刚坐下来,闻婧突然伸手紧紧地抓住我,我刚想抬头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说,林岚,跟我一起去洗手间。还没走到马桶面前闻婧就吐了,吐得昏天黑地的,像是要把胆都给吐出来。我站在旁边被吓着了。闻婧一直吐,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在旁边觉得特别难过,我说闻婧我对不起你。

    闻婧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痛苦的表情依然在,她说,你真傻,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他妈就是……

    还没说完闻婧就又吐了,我在旁边心都碎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滚。从小我和闻婧就在一起,每次我惹事儿了闻婧总能帮我摆平了。我是那种特能惹事儿的孩子,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一事儿精,走哪儿惹哪儿,逮谁招谁。可是每次都有闻婧帮我收拾烂摊子。

    我走过去抱着闻婧,趴在她肩膀上呜呜地哭了。闻婧看我哭了也有点慌了,她就见不得我哭,她以前说过看我哭比看我被人操刀砍都难受。我还记得当时我还骂她你这什么破修辞啊。

    闻婧说,林岚,没事儿,真没事儿。一听她这样说我算是彻底豁出去了,在厕所哭得惊天动地的。

    从厕所走出来,经过走廊的时候,我看见了顾小北和姚姗姗。姚姗姗的半边脸红红的,好像还肿了起来,她在那儿眼泪汪汪的,看上去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样子,只有我知道这副美人皮囊下面是比蛇蝎都蛇蝎的心。

    我和闻婧转身走了,没理他们,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在想,顾小北,我们真的谁都不欠谁的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顾小北生日宴上回来我就开始发烧,一直昏睡两天。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我爸妈那个家了。我妈告诉我是她把我接回来的,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在那边发烧说胡话,拿着电话哭,又说不明白什么事儿,把她都吓傻了。我看着我妈觉得这小老太太其实挺关心我的,于是乐呵呵地冲她笑。

    之后每天都有人来看我,一个接一个,先是闻婧来,跟我猛吹她那天多英勇神武,就跟那个在厕所猛吐的人是我一样。我说是是是,你最牛掰。

    然后是白松,他一来就说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生病。这多新鲜啊,难道就只能小孩儿生病啊。然后白松和我聊初恋,说他的初恋就被我毁了,我现在才知道我是白松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怕他跟我算陈年旧账就没敢搭话。于是转换话题问他怎么喜欢上小茉莉的。他看着我,想了会儿,特严肃地说,你知道吗,李茉莉和你和闻婧不同,她不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有天和我逛街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家卖布娃娃狗熊之类的店打折,她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然后很犹豫地小声对我说,白松,你帮我买个娃娃好吗?绝对不超过五十块钱。我看着她心里觉得特难受。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让她过得好点儿。听了白松的话我对李茉莉的印象一下子都变了。也许她真的从小就被教育为一个淑女,而不是做作呢。对比一下我和闻婧一双靴子就几千块我们真该拖出去斩了。后来白松走的时候我对他说,好好照顾李茉莉。他笑笑说当然。

    之后来的是微微,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大包小包的人参鹿茸熊掌往我家提,东西多得都够开药店了,把我妈看得目瞪口呆的。我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逢年过节下属送的东西也不是没档次的货,可也没见过像微微这么送东西的。我拉着微微坐在我床边,我妈端碗鸡汤进来,微微自告奋勇地要喂我,喂着喂着自个儿吃起来了,真没人性。我告诉了微微我和闻婧怎么遭了姚姗姗那厮的毒手,还没说完,微微从床边跳起来,把碗一摔说我去她大爷!我看见我刚买回来的瓷器摔个粉碎噌就从床上蹦起来了,我挥舞着拳头冲她怒吼:我靠,你摔的可是我的碗!

    最后来的人是陆叙,我指使着他帮我又递面巾纸又削苹果又倒水的,把他当一小奴才使唤,难得生次病当然充分利用。我看着陆叙听话的样子跟一小绵羊似的我简直觉得那个在办公室里追着我殴打的人不是他。那天我又对他讲了我和顾小北的事情,当然事件里的人物名字全部被我换成了ABCD。我说得格外兴高采烈,口若悬河。说到最后看到陆叙的表情挺怪异的,又难过又严肃,还有点儿心疼。我见苗头不对就不说了,可还是惹祸了,还是大祸,因为陆叙突然说,林岚,我喜欢你。他说如果没有人照顾你,你肯定是不把自己当人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几天我病就好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我又生龙活虎地去上班了。到了公司,陆叙很惊异我居然恢复得这么快,前几天还一副要出病危通知单的样子,现在居然跑来上班来了。他问我要不要多休息两天,我说不用不用,我是一野草,雨打风吹天打雷劈野火焚烧,只要有春风,我就阴魂不散。陆叙说知道贫了那病真好了。

    刚坐下来电话就来了,微微打来的,她说新开了家酒吧晚上请客,叫我一定去,说闻婧也在。我说那好,我肯定到。

    下班的时候我问陆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酒顺便见见我的俩好姐妹。陆叙说没时间要工作。我说你这人真没劲,你要结婚那不出半年肯定脑袋冒绿光。说完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一转过门就在走廊上飞奔,我估计陆叙一时没整明白。果然,马上我就听到了他办公室里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大门打开,陆叙追出来要揍我,不过我已经跑进电梯了。

    晚上我按照微微“怎么妖孽怎么打扮”的指示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地往酒吧冲。微微新开的酒吧在三里屯,我告诉她现在三里屯已经不吃香了,现在年轻人谁还去那儿啊,也就一些中年愤青在那儿耀武扬威把自己当土皇帝。微微格外鄙视我说我不懂行情,她说投资就是要在谷底的时候下猛药,狠建仓。微微经营的行业光怪陆离什么都有,开始的时候在广告界打拼,后来广告界被她玩儿得一手遮天了又开始插足影视界,然后又把罪恶的黑手伸向舞厅酒吧,就差没做性产业领袖妈妈桑了。

    我打车一路过去,满眼都是小妖精,耀武扬威地把一个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儿暴露在北京的空气里面,穿得比我的内衣多不了多少。我坐在车上看着无数新鲜的花朵横空出世心里感叹人老珠黄。那天在网上碰见个八七年出生的小女孩儿,我想拉近和年轻人的关系就在那儿装纯情,说我们来聊初恋吧。结果那丫头打过来一句话“谁还记得初恋啊,我只记得我的初夜了,你聊吗”。我差点儿一口水喷在电脑上昏死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微微新开的酒吧弄得跟盘丝洞似的妖孽横行,我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大腿女人在台子上领舞,蛇一样扭来扭去。“大腿女人”是闻婧的叫法,她说这叫借代,以局部代整体,以特征代共性。酒吧里音乐跟地震似的,每个人说话都跟吵架一样吼来吼去。

    我冲进最里面的包间,我知道微微她们在里面。本来我进去只想着见微微和闻婧的,结果顾小北姚姗姗白松小茉莉以及一大票我不认识的人都在里面。我当时有点犯糊涂,以为自己走错了。微微见着我拉我过去在闻婧旁边坐下来,自己却跑到姚姗姗旁边坐下来。闻婧在那儿啃西瓜呢,对我喉咙里含糊地吆喝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姚姗姗对微微毕恭毕敬的,估计她也听说了微微的大名,学广告的只要在社会上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微微的名字。微微经不住糖衣炮弹一样在那儿和姚姗姗一口一个姐妹的,看得我直反胃。

    闻婧有点看不下去了,她直性子,没我那么虚伪。她噌地站起来说要上洗手间。微微也很不会看脸色,说要和她一起去。她们进去的时候闻婧脸色特别差,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差,我心里有点虚了,她们俩要吵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帮谁,手心手背儿的事儿啊。

    我不知道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闻婧火大了,她那个人,什么都写在脸上。她站起来把酒杯一摔说,林岚我走了。

    微微也来气了,站起来说,闻婧你别真把自己当事儿,我是看林岚的面子把你请来的,你别在我面前耍你的小姐脾气,我他妈不吃那套。

    我就小姐脾气你怎么着了吧,你要把我惹急了我他妈跟你丫死磕!你这家酒吧不想开了你就他妈动动我试试。

    微微豁地站起来,我看见她脸色变了,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她说,我今儿个就要动动你,我让你看看螃蟹他妈的就是横着走的!说完一甩手一巴掌就抽过来了。

    我正在想闻婧这下子肯定一重伤,结果啪的一声微微反手挥的幅度大了点儿竟然一嘴巴抽在姚姗姗脸上,立马把她打得目瞪口呆的。不只她,我都目瞪口呆的。

    闻婧跳起来,妈的你敢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说完一块大西瓜就朝微微砸过去,结果一偏,劈头盖脸地砸到姚姗姗头上。我心里立马明白过来了,当时就想哈哈大笑,可是既然姐妹儿把戏演得这么逼真,我也不好NG啊,于是我也跳了出来装大马猴,我说,微微,闻婧怎么也是我姐妹,你敢抽她!说完我就端起桌上的一匝红酒,心里想今儿个谁挡我我灭谁!我刚想泼过去,顾小北站起来了,他拉着我的手,没说话,可是我知道他是在求我。我当时愣在哪儿,跟一电影定格特写似的。正僵着呢,微微对顾小北吼:你他妈别仗着林岚喜欢你就真把自己当事儿,你要敢出手我要你今天出不去这门!顾小北望着微微,他知道微微的脾气,那可是说一不二,打哪儿指哪儿。他抓着我的手松开了,我当机立断特别矫健地就把一匝酒朝碉堡那厮泼了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微微闻婧用一句“有种出去单挑”跑出来了,走出包间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只是我不知道是谁给了谁一耳光。我也不想知道了。

    出来后闻婧和微微就开始笑,我也跟着笑,觉得心里特舒畅,微微还在那说我,傻B,你干吗指着我的红酒泼,你不知道泼啤酒啊,你那一泼泼掉我几百块呢。早知道你要泼,我他妈就在里面装颜料了。

    生活开始朝一个越来越简单而明快的方向滑过去,我依然是一快乐的小青年,偶尔做个捧着洗脸盆接钱的梦。生活中惟一让我觉得不稳定的就只有陆叙了。

    上次他在我家说了喜欢我之后我什么反应都没有,躺在床上装尸体。其实我内心跳得跟鼓似的冬冬冬冬。不过那次之后,陆叙也没提过这事儿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场梦。不过后来证明不是,因为陆叙把他那个温柔多情的女朋友约出来了,要跟她分手,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我,他说他不能再骗她,既然心里已经不喜欢她了就要告诉她。我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陆叙说,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要和她分手,因为我心里已经背叛她了,我不能骗她。说得特严肃,跟琼瑶对白似的。

    那天陆叙打电话叫我去一咖啡厅等他,说要和我一起向他女朋友提出分手。我心里想这关我什么事情啊我为什么要抛头露面的。电视剧里的第三者不都是隐藏人物吗?

    陆叙来了,坐在我对面,他叫我等一下,说他女朋友马上来。那天我穿得很正式,因为听说他女朋友是个特别温柔安静贤惠的女人。我总不能弄成个女狒狒去见她吧。

    正喝着咖啡呢,我一抬眼看见闻婧走进来了,我刚想和她打招呼,见她套不伦不类的行头立马笑得跟一蛤蟆似的。不过三秒钟之后我就笑不出来了,我都哭得出来,闻婧也一样,因为陆叙冲她叫,闻婧,这边。

    那天陆叙缓慢地跟闻婧说了分手的事情,我在旁边恨不得有人过来打死我,打脸都成。早知道陆叙的女朋友是闻婧,我宁愿被砍死也不去招陆叙。我看见闻婧坐在我对面,一句话都不说,我心里跟被爪子抓似的难受。我想伸手过去拉闻婧,可是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

    那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就记得陆叙在那儿口若悬河,我和闻婧在那儿各自心怀鬼胎。

    我想,这生活怎么跟连续剧一样傻B啊。

    第二天闻婧跑到我家楼下找我,我赶紧跑下楼站在她面前,我一米七二的个子站在她面前跟一米二七似的。我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不是办法,刚说一句“闻婧,我对不起你……”还没说完闻婧跳起来抡圆了胳膊给我一耳光,看上去挺重的,其实一点都不痛,就跟我打顾小北一样,她舍不得打我,就跟我舍不得打顾小北一样。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倒宁愿闻婧抽我,狠狠地抽我。

    她转身就走了,走之前说了句让我痛不欲生的话,她说,你从小就喜欢和我抢东西,我哪次都让你,这次我也让你。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那天之后我就呆在家里,闻婧一直没来看我,倒是顾小北来了,我倒在他肩膀上使劲儿哭,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去了。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像是前世一样久远。突然想起姚姗姗每天都是靠在这个肩膀上的,我立马觉得恶心,我推开他,我说你滚。顾小北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他说林岚别这样。好像他就只会说这一句话。我说,你管我怎么样,我爱怎么着怎么着,看不顺眼你滚啊,谁要你在这儿装好心狐狸啊。顾小北转身出了我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我房间的门。我抓起床头的那只碗就朝门砸过去,看着那些碎片我都不知道心疼,前阵子还为了这只碗和微微发飙呢。

    我一直躺在床上,公司也不敢去,我老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闻婧,觉得夏天像冬天似的寒冷。开始的时候陆叙每天都在楼下叫我,我对我妈说你要敢让他进门我就死在你面前。最后一次我冲到阳台上破口大骂,骂着骂着自己就哭起来,陆叙在下面听到我哭就慌了,他说,林岚你别这样。我心里冷笑,这年头谁都只会说这么一句话。我挥挥手说你走吧,说得丢魂儿似的轻得自己都听不见,可是我那一挥手,一盆花就这么被我挥下去了。

    暑假结束的时候,学校分配实习的指标下来了,我叫我爸动用了他四通八达的人际关系把我弄到上海去了。我不想呆在北京了,我要再呆这儿准挂了。

    收拾东西的那天我接到了闻婧的电话,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我心里挺怕的,后来闻婧叹了口气,她说,你丫说走就走太没人性了吧。我一听马上甩开嗓子哭,因为我知道闻婧这样和我说话就是原谅我了。我一直哭一直哭,觉得肺都要哭没了。闻婧在那边慌得手忙脚乱的,她说,你别哭,别,我他妈听你哭比看你被人操刀砍都难受。后来闻婧说,你丫真够狠的,拿盆花去砸陆叙,他被你砸得头破血流的都不肯走,还是站在楼下等你,后来昏倒了被社区大妈拖医院去了。我听了心里觉得跟刀割一样。

    闻婧说她原谅了我,因为她知道,其实她一直在陆叙面前伪装着温柔的女人,即使陆叙和她在一起爱上的也不是真实的她,所以她决定还是自由点儿好。她最后说了句,林岚,我估计那小王八羔子是真爱你。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走的那天一票人来送我,跟一出国考察团似的,我看着陆叙不在心里空得跟冷清的机场候机室一样。我猜他现在还裹着白纱布躺在医院里呢。我对微微白松和顾小北闻婧分别暴力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进了通道。我走得真坚决连头都没回。

    刚要上飞机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是陆叙。

    “我就站在候机室的后面,你进通道的时候一回头就可以看见我,我以为你会恋恋不舍的,可是你真的连头也没回就那么走了。”

    上了飞机,空姐礼貌地叫我关机了。我关掉手机的一刹那眼泪奔腾而下跟黄河泛滥一样。我突然想起了陆叙表扬我的话,“创意层出不穷跟黄河泛滥似的”。

    飞机轰鸣着跟一怪物似的冲上了天空,我的头靠在玻璃上昏昏沉沉的,一直做梦,梦里挣扎来挣扎去的,梦中我又看见了年少时候的顾小北,微微,闻婧,白松,看见我们高中的时候在学校耀武扬威的就是一帮子该死的子弟,我们在高中校园里横冲直撞流血流泪,梦里的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可是我却看到忧伤纷纷扬扬地跟飞花似的不断飘零,不断飘零,数都数不清。在梦里我一直没有见到陆叙,我想不起他的脸。

    飞机进云层,冲撞,我的眼泪挥洒在九千米的高空,真豪迈。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上海位于海边所以台风大,我觉得飞机降落的时候晃晃悠悠的,着陆之后也一蹦一跳地跟碰碰车似的。当时我在飞机上的伤感劲儿还没涌完呢,于是特心灰意冷地想干脆把这个飞机弄翻得了,我也死得痛快,闻婧微微肯定会为我的死泪流成河,不过顾小北白松和陆叙那三个小王八羔子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下了飞机我把手机开机,刷地进来五条短消息,我握手机的手都给震麻了,五条短消息全部是火柴发过来的,其中有一条让我很崩溃。火柴说,妈的你装什么处女啊,你丫倒是哼哼哈哈弄出点儿声响来助助兴啊!

    火柴是我一初中同学,我和白松微微等人在学校里横冲直撞跟小坦克似的谁都不怕,就怕她。像我和闻婧这种看上去特别二五八万的,其实也就嘴上贫,绝对纸老虎,撑死一硬塑料的,所有的人都说我们是披着狼皮的羊,除了顾小北,他硬要坚持说我是穿着防弹衣的狼,还是一大尾巴狼。微微和我们比起来算是见过世面经过风浪的人,和火柴一比也绝对是小巫见大巫。火柴的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她爸就特恨她(真不知道这什么逻辑),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火柴从小就特坚韧,跟冷酸灵一样。一般的小孩儿都是未雨绸缪的,大人的巴掌还没落下来就扯着嗓子哭,哭得左邻右舍都惊动了,全部赶过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乱子,大人的巴掌也不好意思再落下来了,比如我和闻婧,我们就是这样的孩子,仔细想一下我们从小就那么奸诈且天不怕地不惧的,怪不得顾小北整死说我是穿着防弹衣的大尾巴狼。但火柴是打死都不哭的,只是用一种如剑如刃的目光瞪着她爸,等她爸打累了她就站起来冲她爸冷笑。火柴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从此闯荡江湖,那个时候我和闻婧白松还在初中悠闲地虚度时光。火柴离家时对她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他妈就是一傻B。

    我们高二的时候,火柴回来看我们,刚见她的时候我看她嘴唇红肿以为她被人打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最新款的唇膏,一支够我花一星期。我们和她勾肩搭背地走在校园里,遇见曾经的老师,老师很关心地问火柴现在在做什么,火柴笑脸如花地说做小姐呀。那个老师撒丫子就跑。

    在我们大一的时候,火柴又来看我们。这时候火柴已经不做小姐了,做妈妈桑。她挥斥方遒地说,我不再是个受压迫者了。火柴说她现在在性产业方面混得如鱼得水,她说她老用安徒生的名作来让人记住她火柴姐的大名,我当时还在想怎么纯洁的儿童读物会和性产业联系在一起,火柴马上就解答了,她说她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说,我就是那卖女孩的小火柴。当时我心里就想真是一盲流。白松说她双手沾满处女的鲜血,而我当时则联想起火柴往宾馆酒店送小姐过去的画面,跟当年贩卖黑奴一样,都是罪恶的人口交易。

    忘了说了,火柴的本名比处女都处女,叫唐淑娴。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从通道口出来,老远就看见一美女雷厉风行地朝我飘过来,说实话火柴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一头酒红色的离子直头发,一副冰蓝色的太阳镜,一件一看就是精品的吊带刺绣,想当初她离开我们的时候还是一青葱岁月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一尤物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贼眉鼠眼的男人把眼光在她的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打量,美女就是好,特别是在这个眼球经济的时代。以前我和闻婧走哪儿都是焦点,不过在火柴面前,算了吧,我心甘情愿当绿叶。

    火柴冲到我面前,摘下墨镜,我刚和她用暴力彼此拳来腿往地表达了分别多年的思念,结果她丢过来一句话:操,你丫什么破飞机啊,没油了还是怎么着啊,飞这么久?她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站在她面前恨不得死过去,周围的那些男人估计早脑充血了,谁会想到一个美女的外表下是颗悍妇的心灵呢。还是让我扛了吧。

    火柴到上海都大半年了,一点江南吴侬软语的温柔没学会,还是一口京片子。

    火柴问,你丫不跟北京呆着,干吗跑上海祸害人民来了?

    我说,我想首都大众也不容易,我不能老跟一处祸害人民啊,于是就来了。

    我这人嘴也闲不住,一有人跟我贫我立马接上去。

    火柴说,你丫别跟我贫,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我低着头拉行李,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我就是拿一花盆把一小青年砸医院里去了,跑这儿来躲避法律的制裁。

    火柴踢我一脚,说,滚你丫的,就你爸和闻婧她爸在北京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别说拿一花盆,你就是拿一火盆把人给砸歇菜了你丫也不用跑啊。告儿我,到底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被顾小北的女朋友扇了两耳光我觉得很没面子就躲过来了。我发现我说这句话说得特别顺溜。

    火柴说,哦。然后就没下文了。我心里不由得很佩服她,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啊,比如微微啊闻婧啊,哪个听了这话不一跳三丈高啊,您看人家火柴,多镇定。我们这些儿女情长在她眼里估计都是云烟,不真实,飘渺,虚幻。我突然发现自己躲避到上海来特没劲,跟王八似的,被欺负了就知道往壳里躲,我在这儿伤春悲秋的,顾小北估计在北京过得特欢畅。

    我和火柴各自沉默低头走了一两分钟,火柴突然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冲我吼:我操,林岚,你说什么呢!顾小北的女朋友不是你吗?!
 楼主| 发表于 2007-5-14 22: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走在街上,北京现在已经是冬天的末尾了,可是依然有雪,马路边的草地上都堆满了雪,很干净,在阳光下让人觉得纯洁。

    我裹着风衣从医院里冲出来的时候,听到微微和闻婧在背后叫我,我没有回头,我觉得我最牛的地方就是可以走得头也不回。在我离开北京去上海的时候,我就是走得这么坚决,我还记得陆叙在短消息里对我说,“我以为你会恋恋不舍的,可是你真的连头也没回就那么走了”。

    我有点想流泪,可是刚在医院已经流过太多的眼泪,现在突然站在冰天雪地里觉得眼睛被刺得很痛。我沿着街走,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从我身边匆匆地穿行过去,让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如同上海一样冷漠。

    我抬起头,然后看到了李茉莉,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表情和我一样,充满了惊讶。

    我望着她,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茉莉说,轮不到你管。

    我说,白松的事情我就是要管。一个男人那么为你付出你都不感动?丫的你是不是人啊?

    李茉莉看着我很轻蔑地笑了,她说,甭跟这儿摆出一副关心白松心疼白松的样子,当初白松那么为你付出你不也一样,你不也一样不是人?

    我望着那个男的,我说这是你什么人?

    李茉莉根本就不理我,继续看着我轻蔑地笑。

    我觉得很愤怒,她的那种笑容让我很愤怒。我想到白松可能还一直以为他的李茉莉已经悔改已经有了深深的内疚。可是没有。如果白松知道现在他心爱的女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我想他肯定很难过。我想到白松那张忧伤的脸我就觉得愤怒,我很久没看到白松笑了。

    于是我冲过去,我想抽她,我刚把手举起来,李茉莉旁边那个男的就把我的手架住了,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腕被他握得像要断掉一样疼。

    李茉莉过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她说,这是还给你和你的姐妹火柴的。别以为上次你们放过我我会感激你们,那是因为白松求情,我要感谢也是感谢白松。你们怎么对我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看着李茉莉的眼神,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的恶毒。我突然明白了火柴为什么一直说我看人看不准。的确,我从来没有看准过一次。我他妈真是个傻B。我突然很想念火柴。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肯定奔波得很辛苦。

    那个男的把我的手一甩,我摔在路边的雪堆上,那个男的走过来把脚踩在我脸上,然后骂了很多很难听的话。我的脸被踩进那些肮脏的积雪里,我觉得很冷,跟针一样扎着我脸上的皮肤。周围很多人看,可是却没人说话。

    当李茉莉和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我依然坐在雪地上。周围很多的人望着我,我头发上脸上都是雪,我都没怎么觉得丢人,我也不站起来,你们想看就看吧,我无所谓。我就是觉得难过,为白松难过,我为他觉得不值得。我抬起头,望着天空,我觉得天好像有点黑,应该是要下雨了吧。想到这,我鼻子一酸。白松,你个傻B,你个彻彻底底的大傻B。

    我拍干净身上的雪,理好头发,用纸巾擦干净了那个男人在我脸上留下的鞋印子。我坐在马路边上,不知道去哪儿,而且我哪儿也不想去。我摸出手机打火柴的电话,然后听到电话里那个终年都是一副死了妈似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天已经黑了,周围开始亮起了灯。周围过往的车灯刺得我眼睛疼。我知道北京那帮习惯了夜色保护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每个盘丝洞里都住满了妖精。

    对面的橱窗很明亮,里面站着一年四季都不改变姿势的模特,他们永远没有烦恼。在橱窗的前面,顾小北匆匆地跑过去。

    我本来以为自己看到顾小北会突然地就哭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影已经不再让我感到忧伤了。我记得以前我和他约会的时候我总是迟到,每次我看到顾小北安静地站在人群里等我,如同一棵不说话的沉默的树,我的内心总是充满了那种夹杂着忧伤和喜悦的宁静的幸福。多少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穿越那些古老的沉默的胡同那些悠长的街道那些苍白的人群往前跑,一直跑了六年。因为我知道路的尽头总有笑容灿烂的顾小北在等我,这让我勇敢。可是现在,当我义无反顾地奔过去之后,我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顾小北了。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在童话书上看到的一句忧伤的话:“他站在北风的后面,可我却找不到。”

    也许天气太冷了,我被冻坏了,我觉得鼻子有点酸。

    我想,订婚了也好,蛮好。再怎么着也比娶我好。我记得在大二的时候我有一个爱好就是在上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流着口水不断地问顾小北,咱俩什么时候结婚。我当时就是一个挺花痴的小丫头片子,看了顾小北这么多年了,很多时候看着顾小北我依然想流口水,心里想这种比恐龙都稀罕的男的怎么就被我吊上了呢?我真牛B啊。而顾小北总是看也不看我地专心做笔记——其实是在帮我抄笔记,我比较懒,不喜欢抄笔记,他被我问烦了就说:等等,别着急,娶你,需要勇气。如果不是教授在上面讲得很有激情的话我肯定跟他掐起来。我长得再怎么抽象那也是眼一闭牙一咬就能下定决心娶过门去的呀。后来有一次我去顾小北家无意间看到小北的日记,上面写到关于结婚的事儿,小北写到:我想我和林岚结婚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现在这样一个自闭而不爱说话的大孩子,我会穿着整齐的白色西装开着最好的汽车去接她,在她家门口摆满玫瑰,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幸福。当时我看到这些话心里特甜蜜,估计口水又流了一地。当时我想,顾小北的字写得真漂亮啊。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难过。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我想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依然要做个牛B的人。我要和闻婧微微火柴一起,在北京继续玩得如鱼得水……当我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突然就难过了,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了一样。我觉得有人拿把刀直接捅到了我的心里。我突然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知道,我们这群人再也回不去了。闻婧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和我勾肩搭背地走在大街上流着口水看帅哥,微微再也不会在过年的时候跟打发她侄女似的打发我压岁钱了,火柴再也不会在我面前没完没了地说书面语言说她是一个多么火树银花的女子。

    我摸出手机,找了找才发现我只能打给陆叙。当我听到陆叙的声音的时候我就开始哭,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听起来都那么干净那么稳定,像是他在冬天温暖而有力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牵过他的手,印象中曾经感受过他的手的温度和力量,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对陆叙说,陆叙……刚叫出他名字我就说不下去了,开始哭。

    陆叙有点慌了,他问我怎么了,我听到他焦急的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傻。于是我稳定了一下,我说陆叙我们出来喝酒,我在JUBBY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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