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青年人初恋爱情故事连载之二

陈立军

一个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青年人初恋爱情故事连载之二

二、笫一封信将七年前的初恋径过描述得淋漓尽致
    这封信到目前为止我还保存了下来，信全文如下。
爱兰同志：你好！
身体健康！工作忙吧？今年高等院校、中等专业学校考试结束了，想必你的考试结果是较好的，特表示衷心的祝贺。
    前几天，我回县城到了田明亮老师那里。听明亮同志告诉我，说她和你前几天，到了县粮食局没有会到我。确实对不起，那么我就你没有会到我的原因，和其他一些事情，再和你罗嗦几句吧。
    我是11月20号由躲风亭人民公社撤队回粮食局机关的。回机关后，粮食局政保股帮我办好了转干手续，局领导要我留在机关，由于自己已有了一年的办队实践，加上今年由于严重自然灾害，所蹲点办队没有在粮食上增加产量，所以就要求继续办队一年，看是否能在办队队点上粮食多增加点产量，以显示个人能力。开始局领导说办队人员已经确定了，要我安心在局机关工作，所以自己也就没有再要求了。      
   
    上次我到樟树港你那里，我是准备做不再办队了讲的，但我回机关后，情况又起了变化，县委要求各局机关企业再抽100名干部职工补员，组织上考虑我曾有继续办队一年的要求，也就正式通知我继续办队一年。所以我于本月2号又打起背包，乘洞庭一号机动船来洞庭公社。目前被分配到洞庭围人民公社东凤四队办队。这就是你和田老师一起到粮食局机关没有找到我的原因。
    洞庭围人民公社是华主席亲自办起的湖南省第一个高级农业合作社的地方。在这里县委书记刘菊秋坐镇指挥，工作队员力量强，是一个有利条件，我所在的生产队，队干部能力强，田间机械化程度高，有将近300亩田土，人口175人，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生产队，生活也并不是那么困难。社员对干部既尊敬又爱护，这就给我这个年轻人一个极好的锻炼机会。我决心安心农村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提高自巳的工作能力，克服自己自吹自擂、爱吹爱批、自以为是的弱点、缺点和错误，发扬自己敢想、敢干、敢做，能吃苦耐劳的优点，扎扎实实干一年，为把自己所在的生产队办成一个大寨式的生产队，为明年全队粮食增产3至5万斤而做出自己的应有贡献。但我并不想解决什么入党问题，机关干部特别是粮食系统的干部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意思也就是说作为国家干部工作在部门总比工作在农村好。
爱兰同志！爰兰友！过去的习惯爱称兰香！
    前次我到你那里，要求你将我原来写给你的所有信件退还给我的时候，又当我每次路过樟树学校，你对我同志之间的热情招待的时候，又当我听到你讲你对我没有什么抱怨而可以和我保持亲密的同志关系的时候，也当一些人询问我们过去的一些爱情纠纷的时候，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呢？我总觉得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既然我们现在是友好的同志感情的话，有些话以及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看法我不妨在这里说一说，如果说得不对，或者继续使你产生反感的话，那么就请你原谅这最后一次吧。
    真正爱情生活的回忆以及真正在我头脑中所爱过的对象，仅仅只有一次也仅仅只有一个，怎样理解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呢？我说不出所以然，这里我只能拿和你七年多的交往做一个解剖，从中找找经验教训吧。
    深情似火，佳期为聚，当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热情、大方，一幅圆圆的脸庞，泛满红晕显示出你青春的美。偶然的几次交往，你充满青春活力的印象，在我头脑中就根深蒂固了。然而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你是一名只有十五岁的在校初中生，我却是一名初中末毕业的穷工人，加上自己也只有19岁，刚刚步入青春期年龄，爱情二字，还仅仅只在小说里见过，而真正的爱情感受自已却非常陌生。所以我与你的交往在当时不敢往恋爱方面想，但又谁能知道，我对你的印象是何等的深刻和难忘啊！那时侯我只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见面，我就有一种象丢掉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总想多和你见见面、说说话，伴着玩玩球，只有这样心中才有一种无限的幸福和满意的感觉。
    当我多次试探，我的印象在你头脑中并不坏，并且和你交往，其行为也不引起你讨厌的时候。我对你的向往就更加深了。也就是说，我已开始向你追求爱情了。但毕竟由于我年纪太轻，社会经历太浅薄，加上自己的所谓自尊心，就是想提出恋爱要求，语言上也不敢，思想上更是畏惧怕遭到拒绝而无地自容。甚至还这样认为，怕我们这种友谊会因我提出恋爱二字而冲散等等，就因为这些而造成了以后的悲剧。
    这悲剧虽然成了历史了，但它将永远载入我的青春历史史册。如果经历上允许我的话，我保证把它写成自传形式的青春史诗般的小说，从而在我的后代中流传下去，我要让我的子孙们知道，他们的父亲或爷爷以及爷爷的爷爷，是怎样经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恋爱生活的。在这些生活中有哪些经验、哪些教训，哪些可取，哪些不可取，从而也作为他们青春生活的借鉴吧。有知识的人嘛！当然又在自吹，可以改为懂得知识的人嘛就是这么个味道。
    这里一个插曲，当我写到这里时，我连续抽了两根烟。因为我沉浸在深情的回忆中。当然这种回忆是我个人的感觉，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仍然认为我是幼稚可笑的。所以我思想也比较矛盾，如果把自巳的所有感觉和想法通通说出来，会不会引起你的讨厌和反感，甚至将我们同志之间的友谊都不能保持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思想和灵魂就只能永远躺在棺材里。
    如果一个人的思想和灵魂被桎梏在棺材内，人的生活还会有什么意义呢？还是相信你吧，请你看在我基于朴素的感情上面，允许我把我想说的话讲完。依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将我过去向往你的心情向你表白，不会伤害你的青春，也不会影响你的前途，更不会挫伤我们目前所保持的同志感情。而只能更加加深你对我的了解，从而更好地保持我们正常的、亲密的、友好的同志之间关系。再者象你这样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性，能够得到你周围男同志的如此狂热追求，也应当看作是一种骄傲和自豪。下面我又想继续了。
    月夜良宵，寂静的你姐姐宿舍内，就我们这一对天真的朋友在亲切交谈，人们也许要问：他们是在恋爱吗？人们的怀疑也许是对的，也许是绝对错误的，其真正的内情只有我们俩人才最清楚，现在我们又来怎样分析它呢？这里我还是用我个人的观点来阐述，这些观点并不强加于你。由于我们互相有好感，以及我们多方面细节上的交往。也可以说我们相互有追求爱情的地方。
    那一天晚上我们交谈的内容，我认为我们是爱情的初次流露，不然的话，一对男女朋友怎么会那么地懂得爱情呢？开始我们是从哪一个哪一个，怎么玩得好说起的，当时我们自己还承认，我们是玩得很好的朋友。那么我们还要话语别人干什么呢？后来你说我与黄姿媛玩得好，当时基于我和你的关系和内心，我怎么会承认我和她会玩得好呢？你说我狡猾，最狡猾不过了。我当时狡辩并不承认我和她玩得好，但你就说：“你不承认你和她玩得好，可黄姿媛自己承认与你玩得好呀”。
    于是我就追问她是怎么承认和我玩得好的。你就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经过，当然这也可能是事实，她可能就是这么承认的。所以最后我被迫承认是和黄姿媛玩得好。但你又说：“要不是我揭发，你是不会承认的，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你非常非常地狡猾”。我一语双关地回答你说：“这有什么揭发不揭发的呀，那我与你也玩得好，那我们又怎样理解呢？”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顿时就感觉好象失言。我怕我这句话，会引起你的误会，也就是上面所说的怕提出恋爱会冲散我们当时的感情。所以我在后面还特意加了一句话：“当然我和黄姿媛比你还玩得好些。”但这句话一出口，我又立即感觉失言了。但这时候，又有谁能理解我当时的真正情感呢？后来你又说：“你有一句话使我听了最难过。”我反复追问是哪一句话，你说算了，我估计也许就是上面那句话吧！
后来我们又谈了，很多有关他人恋爱的话题。你哥哥、夏老师、你姐姐、你姐夫等都是我们谈论的对象，几乎牵涉到的都是有关爱情和情感方面的话题。
    我们也谈了我们的前途和通信等，当时由于我对生活经验的缺乏，加上对你还是缺乏了解，也不可能马上觉察到你所说这些话的全部用意。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所存在的畏惧感，也就是怕在当时提出恋爱这个问题，而冲散了我们当时玩得特别好的感情。所以我放过了一次我们当时就可以明确恋爱关系的极好机会。但我们当时初恋的苗头，己经毫无疑问地流露出来了。
    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初恋的经验，不会抓住战机去攻破初恋的难关。现在回忆起来，我总觉得自己当时太无知，但也悔之晚矣了。
    尔后我们又经历了《多恼河之波》事件。这是一个永远值得我们留恋的夜晚，在你船上，你对我热情接待，以后我们又同坐在一起看电影《多恼河之波》。当时我感到特别幸福，因为象我们这样一对已步入青春年龄的男女朋友，能够肩并肩共同欣赏，有多次爱情境头出现的，故事影片《多恼河之波》。这就完全可以表明我们的初恋关系了。
    在电影院里，我发现你心情比较激动，但又很腼腆，生怕被你的同学所发现。而我呢？心情也和你一样，也怕被你的同学所发现而讥笑我，所以电影还没有散场，我们就匆匆离座而去。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同路回家。讲老实话，基于上面我所说的种种原因，我不敢和你同路回家。然而我们这种同看电影的友谊机会并不多，但我们这种能够肩并肩坐在一起看电影的友谊谁又不表示怀念呢？
    目前我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生活经历的丰富，象我们那种初恋之感的情景肯怕今后我一辈子也遇不到了。但怪谁呢？命苦而巳。
算了算了，其他细节我不提你也清楚，回忆多了只能更勾起我的痛苦，总而言之是自己没有经历过初恋而错过了我和你的爱情良机。
    下面，我继续分析一下，我们感情由深到淡的过程吧！我们感情的消失也是飞快的。第二期，你是湘阴一中蓝球校队女蓝七号，因为打球训练你必须住校。我们也就不可能象往常一样经常见面和有说有笑了，也就是说，当我们的感情没有往更深更高的方向发展，少女少男的心就象一湖平静的湖水，当人们掷下一粒石子的时候，是会要激起无限的涟漪和浪花的。由于我们不能经常在一起，也就是条件冲淡了我们的感情，加上我自己的缺点、弱点暴露无遗，我的不沉着、不稳重，和不善于生活。这就造成了你在很多方面，对我产生了反感。加上你的同学借题发挥和讥笑，我们的感情也就很快无声地消失了。
    当我意识到，我们的感情就象日落西山一样，渐渐地落了下去的时候。这时我的心情，既悲伤又矛盾。虽然我们双方都没有正式谁向谁提出过爱情二字，但我已经或者几乎全部把和你的交往用于爱情的深交了。
   现在说起来，也确实感到好笑。我又要吃西瓜，又不敢打开西瓜，因此就只能看见西瓜绿色的皮而已。我又想追求你，并加深与你的感情，但又不敢攻破碉堡，也拿不出真正的水平和年轻人的勇气。这样又怎能赢得你对我的爱情，又怎能达到青年男女的志同道合呢？
最让我自已感到可悲可笑的是，一天晚上我和周赐安去喊你看电影，你说你看过，不去，我当时回答你的话不是极端荒谬和无知吗？现在回忆起来我还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但谁又能知我当时真正的内心世界呢？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我有资格说那句话吗？当然我是想最后一次试探一下你，如果你当时答应同去看电影的话，我就会向你解释清楚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且还会正式向你提出来我对你的追求和喜欢你等。
    由于我当时的愚昧和无知，以及不懂得怎样去向一个女孩子表白自己的内心世界。所以你从湘阴一中毕业后，我曾试图通过写信的形式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但现在回忆和展开这些我写给你的信，又有哪一封信能够去打开一个女同志的心扉呢？封封信都是把自己看得如何高大，实际上自己可怜得很，连起码的如何称呼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知道。这又怎能让你能回一封象样的信给我呢？
    又比如我每次到新泉你家里去，我不是尽快地去博得你对我的好感，反而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阴阳怪气。我又喜欢道听途说，就好象自己的事情要靠别人作主一样。你在外面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却偏要说我们的关系，有一个和我关系稍好一点，我就要告诉一个，所以这些就越来越引起你对我的反感。你对此事虽然没有直接告诉过我，但在外面多次讲过我嘴巴多，我虽已察觉你说我嘴巴多，但从来就不去改正，反而更加恶劣，试想象我这种性格的人能够得到你的爱情吗？
    幸亏你这个女同志性格温顺得可怜，你对我并没有在面子上让我过不去，而是从很大程度上原谅了我，所以到至今，我们双方谁也没有伤害过谁。对你来说可能是一直看在我们过去曾经有过的那点感情目的出发的吧。在此特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至于我为什么会和我同学何双喜恋爱，我已在前面写给你的几封信中讲明了，补充一点的是由于自己的爱情观念不正确，所以在很多方面我对她都是假的，目前我和她也谈不上什么是经验教训，对她我并不留恋，也不可能在分手后，还能保持象你这样的同志之间感情。但对你来说我又是总觉得对你不住的，实际上是思想幼稚，我总觉得自己没有恋过爱，可以从和她恋爱的过程中了解女性，用来对付自己今后真正的恋爱生活。然而可怕得很，短短的三个月就烟消云散了。我不但未能了解她，反而上了她的当，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这也就自觉与不自觉地伤害了你，在此我也可以向你表示检讨和道歉。
    我中专毕业后，仍然对你充满了希望，但也确实缺乏正确的途径，表了那么多的态，写了那么多的信，也到你那里走访了那么多次。但又有哪一封信和哪一次走访曾表现出我个人的雄才伟略了呢？最后还是基于所谓的自尊心和虚荣心被一个农村姑娘鬼迷心窍，直至最后我放弃了自己的爱情而误入岐途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醒悟，我的这些想法是何等的不切乎实际，我的思想是何等的不成熟，我所走过的爱情道路是何等的碌碌无为。
    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弱点和错误，如果不尽快猛醒回头，我将会断送自己的整个青春。如果我过去的性格和缺点不迅速改正，我不但不能找到理想的对象，而且还有可能一辈子打单身的危险。
    唉！我长叹了一声，目前你的个人问题在我的推波助澜下，无疑是处理好了，长春同志确实比我强，思想也稳重得多，我没有理由表示反对，只能表示祝贺。但遗憾的是我自己爱过的对象，由于自己所犯的错误而分手了。我心目中最可歌可泣而又最可爱的女性，因为自己的努力不够，而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讲这句话你肯定会感到讨厌，但我现在的心情确实是这么一种心情，我确实感到遗憾和难过。
    这种遗憾和难过时间可能会延至我六十岁甚至更长，不，而是一辈子和终身遗憾。但怪谁呢？只怪我自己命苦而已。
    如果说我对你的爱情，同时也有你对我的爱情都非常真实，但仅仅是因为其他原因或别人争夺而不能成功，讲老实话，我会为我们这种爱情奉献出一切，甚至是最宝贵的生命。
    爱兰同志：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对你我现在再也不会要求什么，只希望你能象过去认识我那样继续认识我，象过去那样了解我而了解我，中间这段时间你不了解我就通过这封信了解我。并且能从各个方面，依据我所意识到的弱点、缺点和错误谅解我。继续保持亲密友好的同志关系，就是对我的最大安慰了。也请你看在过去我确实有追求过你的地方，原谅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和初衷。
    如果你真正把我当作友好的同志看待的话，在我与友良的个人问题处理不好的情况下，请尽你的能力帮我在你务测的范围内做个介绍，以利我今后的生活，也就是你的良知了。
关于我的性格、弱点，请相信我吧，既然我已有认识和意识，就一定会痛改前非，它将随着我的初恋爱情道路失败，而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目前正在自学和复习高中数理化知识，准备明年试一试去参加高考，从而检验检验我到底具有什么文化程度。
    好了，这封信是我一气呵成的，正所谓王婆婆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如有语言不通请批评指正，此信可以保存，但内容对外保密，就是你的好朋友也不要传阅。
最后祝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同志：立军
        1977年12月30号凌晨1点半

文艺青年

比我出生的时间还早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