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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天喝冰水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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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说晚安--带我回家(3)

我脱下风衣递给他,我说,你要干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我,没有说话,可是我看到他的样子,都像要哭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大街上走了一夜,其间颜叙拿出CD机问他你要不要听
    CD,他摇摇头。我们进了一家很小的超市可是还是买到了咖啡,有一个瞬间我看见齐勒铭在喝咖啡的时侯有滴眼泪掉进了杯中,可是我没有说话,我装做什么都没看见。
    
    当天快亮的时候,他还是对我说了。他说他回家的时侯发现用自己的钥匙居然打不开自己的门,然后他听见房间里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
    
    我和颜叙最终还是将他送回了家,他站在他家花园的铁门前面,手放在门铃上没有落下去。最后还是颜叙帮他按的门铃。我和颜叙看见门卫开了门,然后齐勒铭走进去,打开门,他的妈妈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然后齐勒铭从她旁边安静地走过去。
    
    天己经亮了,我和颜叙离开的时候我忘记了有没有对他说晚安。
    
    第二天齐勒铭没有来上课,第三天他来的时候对我说,我不想念书了。
    
    我没有劝他,我知道他的决定不是我能够动摇的,于是我间他,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想我应该千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天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那些寂寞的飞鸟。
    
    后来我毕业了,当我毕业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两个人,林岗和齐勒铭,初中我最好的两个朋友。
    
    只是很快我就收到了齐勒铭的信,邮戳是海南。
    
    他说他知道了自己想干什么,那就是一直走,寻找哪里是他的家。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给我写信。他寄给我的信从来就没地址,所以我只能在E-majl里将我的话说给他,可是他不是经常上网。于是我就只有处在被动的地位,听他讲西藏的雪和新疆的沙。
    
    齐勒铭的妈妈曾经找过我,那天她穿着黑色的衣服,眼角己经有了皱纹,我发现了她的衰老和樵恢。她间我知不知道齐勒铭去了什么地方?我说不知道,我没办法和他联系,只有他联系我。我将那些信拿给她看,然后看到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在信封上面。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从那天起我明白原来齐勒铭真的离开了,在一封邮件里我问他,你旅行和生活的钱从什么地方来?他告诉我,他在各个地方做不同的工作,然后存钱;存够了就出发,又去另外一个地方。他告诉我他在海南做过酒吧的服务生,在西安做过临时的建筑工人,在北京卖过CD,在乌鲁木齐送过牛奶,他说他总是5点就起床,然后开始工作。我问他辛苦吗?他回答说他很幸福。
    
    我想象着骑着车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穿越街道送牛奶的齐勒铭的样子,头发飞扬在黑色的风里面,脸上有满足而单纯的笑容,吹看响亮的口哨,口袋里装着CD机,里面转动着节奏迅速的摇滚。
    
    我也开心地笑了·我想对他说,勒铭;晚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一面墙的前面,墙的另一面,齐勒铭骑着自行车穿行而过,他呼亮的口哨声穿越墙壁散落在我的脚边,可是我望不见他,只能隔着墙壁观望他的幸福。
    
    我在网络上认识了两个很爱旅行的人,一个是黄药师,一个是清和。
    
    我和黄药师的交谈总是平淡有时甚至相当短促,可是我们的关系异常坚固。因为他是惟一一个可以和我两个小时不间断地谈电影的人。他说,我们势均力敌。
    
    有一次在谈到王家卫的时候我间他:知不知道《东耶西毒》中黄药师最爱喝的东西是什么?
    
    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
    
    这种酒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对过往遗忘的彻底性。犹如迪诺的小提琴,所过之处,一片措手不及的荒芜。
    
    黄药师,你是个有着黑色过去的人吧。
    
    晨树,你只是个高中生,有些事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至少是现在的你不会明白的。
    
    黄药师,你不要小看我;有些事情我不讲出来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对
    
    己或者对别人有所顾虑。其实你也应该像真正的黄药师一样,喝一坛醉生梦死,然后再在这个世界轰轰烈烈飞扬跋窟地纵横五十年。
    
    晨树,不要忘了我有专业调酒师的执照,可是那种醉生梦死我调不出来, 想也没人可以调出来。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古人说那里浮云无法掠,飞鸟无可渡。
    
    
    
    你是说忘川?飞过了忘川又怎么样,忘不掉的还是忘不掉。我去过中国最西边的喀什,最南面的三亚,我想把那些曾经纠缠在我梦境中经久不灭的幻影统统遗忘在天涯海角,可是它们全部跟着我跑回来,在我的梦境和生命中继续纠缠,。如同黑色的风,永远没有尽头地吹。1999年末的时候我正在漠河,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城市里面。那里有个很大的湖,可是地图上都没有标记。湖边有一个灯塔,己经荒废了很久,墙面很斑驳,可以看到黑色的砖和那些残留的裂缝,到处都是尘埃。我站在灯塔里面,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在身边叫嚣着东奔西走,我倚在长满铁锈的栏杆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太阳升起来的时侯我一下子就哭了,新世纪就这么来了,新世纪就这么到了;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黑暗中迎接新的一百年。阳光在周围空旷的大地上践踏出一片空荡荡的疼痛,一瞬间我看到了自己的孤独,它竟然那么庞大。我就像是那只凤凰,五百年五百年地寂寞着。晨树,你知道朝阳下结冰的湖面是什么颜色吗?
    
    蓝色?红色?我不知道。
    
    看过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是黑色,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汹涌。你知道在新世纪的曙光中流泪的感觉吗?
    
    不知道,而且机会已经错过,我无法等到下一个百年。
    
    那种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因为眼泪一流出来就已经结成了冰。离开那个灯塔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日记留在了那个灯塔里面,还有我发出白色光亮的手电。我不知道那些光线可以持续多久,但我希望另外一个看到灯塔的人会在黑暗中看到那点微弱的光。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那个灯塔了,所以我的往事也会永远地冰封在那里,没人可以触及。
    
    我总是喜欢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床散发的温暖。我觉得自己是在找一种可以抵抗麻木的无常和变数。我总是行走在这个城市不同的陌生的街道,看着陌生的门牌,想象里面的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同我一样,颠倒过来。我喜欢看着自己在大街上行走时留下的不清晰的轻微的脚印,然后看着它们被滚滚的人流喧嚣着掩盖。
    
    那些流淌在街市上的所谓的人类的文明,车如流水马如龙,无穷无尽的广告牌,流光溢彩的宽幅荧幕,西装笔挺面容冷峻且麻木的男人一边匆匆地走一边用很低的声音埋头打电话,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空洞的眼神,我想那就是我以后的样子,想着想着就绝望。我记得春树的一句话:我就是那么地热爱绝望。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说晚安--带我回家(4)

我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人多的地方,比如商场比如地铁站,我喜欢那些平凡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生存状态,洋溢俗世喧嚣而腻人的香味,然而我却总是无法融人其中,我总是无法避免地要抬起自己的头去望那个沉默的天空,然后听到飞鸟扇动翅膀时寂寞的声音。周围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都是别人的热闹;我的寂寞,在地下黑暗潮湿的洞穴里彼此斯杀。
    
    我记得在离开西安的时候我满心喜悦地在地摊上买很小的兵马桶,准备拿回去送人,在我付钱的时侯小A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直到火车离开的时候,他才在刺耳的汽笛声中缓慢地说,晨树,其实你是最怕寂寞的人。
    
    陌生的人啊,请你停下你匆忙的脚步,我不认识你,但我看得懂你背着登山包时的寂寞的姿势。我知道你一直在走一直不停留,你想找到你生命中那个等待了你很久的驿站,也许是一个人温暖的眼神,也许是一个明媚的笑容,也许是一个宽厚得可以避风的胸膛,梨花落满肩头。可是在你没有找到的时候,请让我给你个休息的地方,因为我知道,你心里的疲倦我知道你们纯洁的愿望,那就是找个温暖的地方睡觉。
    
    每个旅行的人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见证在一个地方曾经留下的痕迹。我和/JA总是在天亮的时候离开我们昨晚停留的地方。在我们把睡袋装进行囊之后,我们会对着那些空旷的峡谷,辽阔的草原,温柔的溪涧大声呼喊,然后对它们说再见。曾经有次我们离开一个山谷,我们的声音一直在那里飘荡,回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我和/JYA在我们自己说再见的声音中离开,走在微微消散的黑暗中,走在渐渐到来的光明里。
    
    而齐勒铭总是将自己的随身携带的CD碟片用线系起来,然后将它们挂在树上,他总是在那些树下面一个人说话,也许是讲给树听,说完之后他就背着行囊继续上路。头发飞扬在风里面;树上的CD碟片在风中轻轻地摇晃。那些说给树听的话,嵌在树的年轮中,随流年一点一点长成参天的记亿。
    
    黄药师总是会留下自己的日记,他总是一边走一边写,然后离开一个地方就将日记撕下来留在那里。我曾经问过他,你写的那些东西你还记得吗?他说,不记得了。我说,那你还写它干什么?他说,写下来·就是为了要遗忘。
    
    而清和,总是有很多很多的地图。她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会买张地图。我记得我去上海的时侯她来接我的飞机,我们坐在记程车上,她拿出一张上海地图来看我们要去哪里。我记得当时我笑了,我说我好自卑,住在上海的人都买上海地图,而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清和是我认识的很独立的女孩子,她告诉过我一些关于她在外面流浪或者说是行走的事情
    一个人,单独地在路上。她对我讲她曾经拉着一棵树爬上一个小山坡,结果发现手上全是被压死的虫子,黄色的汁液粘在手上,没有水洗手,于是用塑料袋套住手然后吃面包。她说的时候像在讲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笑容灿烂单纯如一个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不为人知的长满阴影的角落。她对她曾经在网吧里度过的没日没夜的六天轻描淡写,可是我知道那种压抑的状态,没有希望,没有方向。她对我讲起她旅行途中的事情,详细可是又简略,像是破碎的散文,一段一段跳跃。
    
    当她讲的时候,我们行走在上海的凌晨的街道上,有些风,冷,可是人很清醒。我们走进一家很小的超市买了咖啡,当时我感觉像是和颜叙走路一样,只是我没对她提起。我忘记了是哪条街,只记得有几栋木头别墅,安静地站在路边上;然后我对她说以后我要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我们一直走走到一个陌生的街心花园,看到几个恐怖的雕塑,路上我对她讲刘亮程,讲刘亮程文字中的大雪。
    
    她和我一样爱用照相机照风景而不是照人,她告诉我曾经她见过的最美的风景,那是她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落日从铁轨的尽头落下去,天空全部被烧成红色,铁轨的尽头淹没在落日的余辉里。
    
    我听着她讲话,然后安静地笑。
    
    黄药师是个软件设计师,收人不稳定,时而暴富时而长期没有收人。可是他永远不会没有钱花。他不需要供养父母,相反他的父母会在他没有钱花的时侯为他提供相当丰厚的物质保证。他总是在各个城市之间晃荡,认识他的时侯他在上海,然后他一路游荡,笔记本电脑跟着他,他随时告诉我他在哪儿哪儿哪儿,杭州,北京,西安,拉萨,洛阳;开封,武汉,离我最近的时侯他在成都;可是那个时候我在考试,于是我们还是没有见面。他总是喜欢从全国各地给我寄明信片以及关于电影的一切,比如《东部西毒》的英译版海报,比如王家卫在电影学院的发言稿。最近他从E-maiI告诉我他在敦煌。
    
    敦煌不是没有人烟吗?你在那里干什么?
    
    你一定没来过敦煌。这儿也是车水马龙充满俗世迷人的香气,这儿不是世外桃源,这儿依然有为了几块钱而大打出手的街头小贩和为了几十块而陪陌生人睡觉的女人。那些人们深深信仰的东西早在几千年前飞天的飞天,羽化的羽化,剩下的雕塑没有灵魂。下次你来敦煌的时候,我带你去看飞天脸上呆滞的光芒。
    
    中国文物保护协会和旅游协会的一定恨你人骨。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说晚安--带我回家(5)

呵呵,我一直觉得《东部西毒》里的沙漠是在敦煌,我一直在这几等待那些沉默的刀客。初六日;惊蛰,天龙冲煞,宜出行,忌沫浴。
    
    所以你就一直呆在那儿?如果那些刀客一直不出现呢?
    
    我就一直呆在那儿。
    
    那么黄药师,你什么时侯才回你那没有桃花的桃花岛?
    
    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欧阳峰不是也没有口白陀山庄吗?
    
    也许你和他都会成为流亡者,从中原到边塞,满眼风沙。
    
    黄药师说我对他的定位很准确一流亡者。我不置可否。其实我更像是在说自己。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我的生命是从一场繁华漂泊到另一场繁华或者苍凉,我停不下来1黄药师曾经对我说过他走到一个城市就会努力地去找让自己停下来的理由,可是依然没找到,目光看出去,到处是沙漠。那些在黄沙漫天的风中飘扬的残破的旗帜,像是心中一些绝望的标记,无法磨灭。
    
    
    
    晨树,其实我们不一样,你比我幸福。尽管我们都无法到达彼岸,可是你起码知道你的彼岸在哪里,即使你无法泅渡,可是彼岸的焰火依然可以衣你华裳。可是我不一样,我是迷失了所有方向的人。你知道杜可风吗?
    
    知道,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
    
    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个水手的后代,我不知道我的家和陆地在哪儿。我是在雕刻时光中看到这句话的,它出现在杜可风的一本影像文学集上。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盲目和绝望吗?
    
    我明白,就像传说中的那只最悲哀的鸟。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说晚安--带我回家(6)

 对,没有脚的鸟,一直飞到死,一直不停息。
    
    我总是翻那些精致的旅游画册,翻到绝美的风景就剪下来寄给朋友。我总是喜欢那些小说中描写陌生城市的文字,它们总是让我感觉温暖。
    
    比如我看到描写卡萨布兰卡的段落,卡萨布兰卡,一个北非偏西海岸的地方,一个摩洛哥境内的城市,一个讲阿拉伯语和法语的区域,一个离欧洲和非洲交界的直布罗陀海峡不远的地方,一个面朝大西洋有着磷酸盐矿产的领地。我看着这些文字总是在地理方面的联想中得到安抚,却完全忘记了在那曾经演绎过的爱情,英俊硬汉亨弗兰鲍嘉,多情少妇英格丽·褒曼,永恒的分离,黑人钢琴师山姆弹奏的《时光流转》
    
    我曾经看至过一个电影画面,长达三分钟的镜头,全是描写布鲁塞尔机场飞机起飞时巨大的轰鸣,我对黄药师谈起这个画面,他对我说;那是《繁花满城》中的镜头,然后我想起了那部电影里所有昏黄的场景。
    
    我曾经问过齐勒铭,我说你这样一直走会不会累,会不会寂寞?
    
    他说其实一直旅行的人最寂寞,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停下来,所以他们只有一直走。因为陌生的环境中,什么都是新鲜的,没有时间停下来让一切变得熟悉和无聊,最后就变成寂寞。
    
    而清和告诉我,其实人们的漂泊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离别。
    
    我记得小许曾经对我说过一段话,那是一个人写的小小王子》的书评里面的内容:
    
    在这个地球上生活的人们,每天只能看到一次落日,但他们仍然拥有在不同的地方着落日的自由,这或许是部分人漂泊的理由。离去,使事情变得简单,人们变得善良,像个孩子那样,我们重新开始。
    
    《春光乍泻》里面,何宝荣总是说,黎耀辉,让我们重新开始。那个电影里面我最身欢的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瀑布,美丽忧伤如向情人的眼泪。电影开始的时候有段公路,笔直延伸,没有尽头。
    
    而有些离开,却没有任何原因。我曾经有一个同桌,一个讲话声音都不敢过高的文静的小女生,家境富裕,父母总是给她大把大把的钱,可是却很少在她身边,因为他们总是很忙。于是她就离开了,离开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中,她依然按时上课依然考试,因为她就住在离她家一百米的一家宾馆里面。每天早上她站在宾馆门口看她的父母行色匆匆地上车,没有任何异常,也许他们只是觉得她去同学家住几天,她总是在等侍自己的父母开始寻找自己。七天之后这个女生回去了,没有对父母提到这次的离开,父母也不问,依然忙。她表面风平浪静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内心的难过。当她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看到她滴下来的眼泪。
    
    我将这件事情告诉清和,当我讲到我知道她心里很难过的时候,清和说,我也知道,那种感觉;很难过。
    
    2002年的冬天,我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冬天,小A去了日本,一下子隔了国境。我总是望着东边的地平线想象着他讲着低低的日语的样子厂想象樱花落满他的肩膀。
    
    突然想起小A会不会再背着行囊出发,去陌生的空旷的地方,走陌生的路,听陌生的语调;想起我和小A曾经差点死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那天我们睡下的时候离公路还有一段距离,可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融现身边全是车的轨迹。我吓得要死可是小A居然一直在笑。
    
    我抬起头看天空,可是没有飞鸟的痕迹。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亮说晚安--带我回家(7)

这个冬天下了一场大雪,一个晚上我在电脑屏幕面前和黄药师讲话。我问他你现在在哪儿,他告诉我他在大连。
    
    黄药师,年尾又到了,准备去什么地方?
    
    不了,也许今年我就呆在这个城市静静地听下雪的声音。大连冬天的大海很漂亮,夜晚的时候会变成银白色,你可以来看看。
    
    那个晚上我坐在电脑屏幕前面,看着黄药师打过来的字一行一行飞快地出现又飞快地消失,像是书写在水面的幻觉。我捧着手阿着气,看窗户上渐渐凝起霜花,屋外的雪漫天漫地地飘,我的心里一片铁马冰河的冲撞,听着一个来自大连的声音。
    
    年末的时候齐勒铭给了我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在云南,那里好暖和,凤都是绿色的。他说他奔跑在那些参天的绿树之间,像是大闹天官的耶只得意的猴子。然后我告诉他,我马上就是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了。我讲完之后齐勒铭就没有说话,我一瞬间觉得自己那么恶心。
    
    有些人是可以一辈子不被改变的,我行我素,可是,有些人,却一辈子困在牢笼中。
    
    接近天亮的时候我挂掉了电话,可是我忘记了对他说晚安。
    
    一年就这样过去,而我的生活,还在继续。
    
    我想对所有在路上的孩子,那些背着行囊匆匆赶路的孩子说晚安;我想站在他们旁边告诉亻也们你不孤单;我想重新找回自己曾经张扬的日子;我想重新看到=域他乡落日的余辉,重新躺在睡袋里像个孩子一样梦中发出甜美的笑容;我想和齐勒铭再去那个被人们遗忘的小镇;我想和/JA梷起继续站在人潮汹涌的站台上;我想和清和在午夜冷清的上海街头喝着外卖咖啡,我想对齐勒铭对小A对黄药师对清和说话;我想告诉他们很多事情可是我却忘记了所有的语言。
    
    CD机突然没电了,发出刺耳的断电的声音,我停下采,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茫然四顾。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揭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形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

双子座 ·结束
    
    
    很多时候我的脑子里冷不丁会冒出个念头:我的生活结束了。不论这个念头是怎么采的总之它是不可思议且可怕的。虽然我长得并不是貌比活安颜如宋玉,但起码我不会影响市容,偶尔碰上母亲的同事她们还说我长得很乖;虽然我的成绩上中青院难点儿,但起码上个重点应该没问题;虽然我的零花钱不够隔三岔五买台电脑,但起码对付日常的吃喝拉擞不成问题;虽然我父母并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但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这我敢肯定;虽然我的朋友还没有多到一个广告牌掉下来就能砸倒三个的地步,但起码我不会寂寞。
    
    那么生活结束的念头从何而来呢?我间夜叉,夜叉告诉我:因为你不知足。是吗?我搞不清楚。我觉得自己挺知足的。我没有过高的愿望,很多时候我连过低的愿望都没有。那么要不是夜叉说错了,要不就是我不够了解自己。而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桃成雕 ·夜叉
    
    
    我和夜叉是在桃成躁认识的。我和他是那种在父辈眼里不可思议在前卫分子眼里俗不可耐但在我们眼里挺好玩的网络朋友。
    
    我最初的一个傻气的网老是阿修罗,佛经中善恶参半的战斗神。某天一个叫夜叉的人找上了我,我说我不是MM要找MM走远点儿。这是我在网上认识朋友的第一句话,习惯了。我讨厌在性别方面的游击战,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可不好玩。夜叉说,我知道你不是美眉,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你别怕我没什么企图。我说我怕什么呀是人是妖你都放马过来,我在桃成蹈。夜叉说那简单你举几下手我就可以看见你了。于是我举了手,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如果我不说大概没人知道桃成雕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书店,也是咖啡店也是网吧,夜叉称之为三面夏娃。我至今仍不知道桃成腰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估计不是现代人说出来的。我知道我才疏学浅,但中国的古典书籍洁如烟海,天知道是出自哪本经哪本传里的。但孔子日:不耻下问。于是我去间卖书的收银员。她冷冰冰地说不知道。于是我自作聪明地去买了一木书,然后结账的时侯再间,终于她微笑着对我说:对不起先生我还是不知道。
    
    
    
    夜又在旁边笑得几平病危,大有撒手而去之势。
    
    桃成腰里有网虫、书虫还有懒虫。很多人在这里一泡就是半天,喝喝咖
    
    啡,翻翻书,上上网,吹吹牛,说说这个小小赛球还有几只苍蝇在碰壁之类,悠闲得不行。看着他们你会发现其实中国人挺会生活的。
    
    夜又是个高三的学生,而我高一。按照那种三年一代沟的理论来说,我和夜又能做朋友真是幸运。如果他早出生一年或者我晚出生一年那么¨鸡同鸭讲或对牛弹琴就在所难免。
    
    就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夜又走进了桃成雕。我说我在写你。他说写吧我不收你钱。我望着眼前的夜又叹了口气。是羡慕是自卑。
    
    夜又具有太多我不具有的东西。比如一个男人应有的冷静,比如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米八五的身高;比如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比如一只能画油画的右手;比如稳上清华、北大的成绩;比如其他一切可以比如的东西。
    
    还有夜又家比我家有钱,他家富得不像话,就算他用钱来当墙纸贴我也不会太奇怪。坦白地说钱是样好东西,我对好东西的态度一般是来者不拒。这句话很可能会触动某些卫道士的神经,他们可能会说我爱慕虚荣什么的,同时告诉我金钱买不到朋友,朋友比金钱珍贵之类的。我同意我也承认,但我看不出金钱与朋友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处。再退一步讲,古人说: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从这句话不难得出朋友如一千堆粪土这个概念,这就正如数学上的A:B,B:C,从而推出A.OC
    的结论一样。
    
    北京有个女生写篇《我是个钻进钱眼里的姐》仍然拿到了作文比赛的一等奖,而《我爱美元》的作者却被骂得狗血淋头。原来中国人的民族激情依然是汹涌澎湃的。也许作者把书名改咸《我爱人民币》会少埃一点骂。
    
    我把写好的这一段拿给夜又看,他看完之后说原来我一直是你的偶像啊。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2)

双子座 ·沉思者
    
    
    
    很多时侯我在沉思,思考这个世界,思考我的生活,想得多,做得少。但这个忙碌的城市或尘世却要求我做得多想得少。所以我很多时候都有种幻想美好现实残酷的感觉。
    
    我随时随地都在思考,睡觉时思考,吃饭时思考,连走路也在思考,为此我常常被突如其来的汽车喇叭声吓得目瞪口呆,常常走错路,常常撞树撞人撞电杆。但我最爱思考的地方还是在车上。
    
    我是个偏爱乘车的人。
    
    但我不是什么车都爱往上跳,我喜欢的仅仅是那种玻璃宽大,硬座硬椅的大巴士,准确地说,我喜欢的是那种一边随着汽车上下颠鳃,一边看着玻璃窗外会会众生奔走不息,一边思考是生存还是死亡的感觉,那时候,伤感劲儿就涌啦。
    
    那种感觉是在小车里感觉不到的,为此母亲说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劳碌命就劳碌命吧,我依旧偏爱庞大的巴土。
    
    我思考的东西很多,包括我这个年龄应该思考的和不应该思考的。我思考的东西大多与时间有关,对于时间,我敏感得如同枝繁叶茂的含羞草。我想自己很快就会进人高三,很诅就会上大学日千里毕业日千庄工作日子里结婚日千五把孩子带大,很快老了,坐着摇椅晒太阳,我的一生简单得只剩下几个很且*
    
    夜又说你上辈子一定有九个脑袋。我问他你是说我上辈子很聪明吗?夜又说不,我是说你这辈子只有一个脑袋所以你这么笨。别人都知道要轻装上阵,你却想东想西地把一个个包袱压到肩上,把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塞到脑子里,把自己搞得那么悲观,你累不累呀?以后再想不通什么就告诉自己:这是宿命。
    
    我的确很累,可这也是宿命吗?
    
    
    
    桃成溪 ·美丽新世界
    
    
    
    我对桃成躁有种依赖,我会把稿子拿到桃成雕去写,把作业拿到E成雕去做,把小说拿到桃成腰去看,夜又说我很可能死也要到桃成蹬去死。
    
    很多时侯都是我一个人在桃成跟里写写划划而其他人都忙着喝咖啡上网聊天谈恋爱。我是惟 一个背着书包走进桃成践的人。
    
    我很爱写东西,诗,小说,日记,信及其他。我想我前世的前世一定是秦
    ,始皇焚书坑儒的帮凶,上上上辈子毁掉的文字注定要我这辈子写出来作补
    偿。我写东西很拼命,常会写到凌晨一点方肯罢休。熬夜伤身,我妈常常告诉我。伟人说:人们在四十岁之前拿身体去换钱,四十岁之后再拿钱去换身体。这不仅仅是个黑色幽默而已;有太多太多的人正沿着这条轨道前进。尽管我写稿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钱,但我依然可以算是这条轨道上玩命飞奔的火车头。
    
    我对自己写的东西很自负,说孤芳自赏也行,因为老师不喜欢。在每篇文章开头的时候我都对自己说这一定要是篇传世之作,但我天生缺乏耐性,写到后来传不传世也无所谓了,草草收场。所以我写的小说前半部分人物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到后来不想写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全部死掉,剩一个人来收尾就行了。写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杀人不用偿命。
    
    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头重脚轻在所难免。夜又读了我的小说之后问我,你写最后部分的时候是不是尿急呀?
    
    桃成践的环境很中庸,不会太安静也不会太喧闹,音乐不痛不痒,灯光不明不暗;这样的环境可以给我最大的自由,我认为这是最适合我写作的美丽新世界。
    
    
    
    座子双 谜路
    
    
    
    我降生到这个世界十七年,有十六年在迷路。剩下的一年我停在原地思考我为什么迷路。
    
    我想上个普通的高中,结果我被送进了省重点。
    
    我想读文科,结果鬼使神差地进了理科。
    
    迷路。迷路。迷路。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3)

都说是久病成医,但我足足迷路了十七年,我是久病不愈。
    
    我一直迷路的原因恐怕得归结于我是个双子座的人,有着双重性格我有一些朋友说我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小疯子,而另一些朋友说我像个温文尔雅书卷气的书生。要不就是我矛詹得要死,要不就是他们辩证得要命。而我认为多半是前者。一一句我是双子座的就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但很多不是全部。比如我做不出-¨道物理题我就不能说;这很正常,因为我是双子座的。
    
    星座书上说:双子座的人永远不安分,渴望扮演不同的角色。
    
    很对,但没人知道我想扮演什么。夜叉有旬口头禅:打死我也想不到我相信,打死再多的人都想不到。
    
    流浪作家,小太监,乞丐。这就是我向往的人生。
    
    一直很喜欢流浪作家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自恋气质。夜叉说目恋是
    自信的比较级。大凡作家都自恋,视文学的神圣如贞操。但在物质需要飞扬跋窟的年代,精神方面的执著往往退居二线。也听说过知名作家为了生计而被迫写鬼故事的。而流浪作家压根就不在平什么钱不钱的事儿,一个旅行包,一文笔足够了。路上没钱了,在饭馆里打一阵工之后继续上路。三毛为了钱会跑到撒哈拉去?怪事!
    
    相信小太监会令大家大跌眼镜甚至跌破眼镜吧?其实我主要是喜欢那种古代的氛围。天色微亮的时候,。、太监捧着个金盆,穿过朱门红柱的走廊,步履匆匆怕金盆里的水冷了主子生气·单薄的身影荡开悬浮不动的浓雾,这是我所向往的单纯宁静的生活,没有正弦函数和全校排茗。夜又,说这反映了你血液中有织性。我不同意,其实它反映的是我对这个社会的一种畏惧,
    --种退让。
    
    更彻底的退让就是当一个乞丐。因为乞丐的欲望己经降到了只剩生存二字。乞丐浪迹于城市的每个角落,比任何人都敏锐地观察着这个尘世。所有为名为利为权奔走的人们在他们眼里只是粉墨登场的跳梁小丑。乞丐是另一种形式的得道高僧。看破红尘得先看不起红尘。无处不在的竞争己经把人们训练成了各种各样的机器,六七岁的小孩子为上重点小学而竞争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托儿所里也有婴儿爬行比赛。我对乞丐的感觉无法说得很清楚,一句话,就像麦田守望者唱的那样:他没钱他孤单他流浪可我喜欢。
    
    并不是我有多高尚,多纯粹,多觉悟,我也在人流俗世中摸爬滚打垂死坚持,为将来的名、利、权头悬梁锥刺股。所以现实与理想的落差让我觉得迷失了自我迷失了路,就像王菲唱的--样:红灯绿灯红灯。
    
    所以当我看到成龙在屋顶上大喊我是谁的时侯,我的眼睛会有点湿。
    
    
    
    桃成溪 ·静夜思
    
    
    
    我是个奇怪的人,从晚眪AA开始我不是越来越疲倦而是越来越清醒,我想我要是在美国就好了。
    
    书上说:在黑夜中坚持苏醒的人代表着人类灵魂最后的坚守尸我并没有那么伟大。并且我知道高中生是没有资格去坚守什么的,那不属于我们的职贡范围。我们生存的全部意义就在于高考,而高考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将来能生活得好一点,而生活得好一点则是为了将来能舒舒服服风风光光地死掉。
    
    但如果我现在去死的话我依旧可以死得舒舒服眼风风光光。我所需要做的惟
    一件事情就是从这个窗口跳下去。我家住在第二十层楼,离地六十米·通过自由落体公式我可以计算出我在死亡之前可以享受三到四秒的飞翔感觉,然后砰的一声把整个城市惊醒,在万家茫然不知所措的灯光中,我在街心摊成一朵红色的玫瑰,接着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我的灵魂微笑着升人天国;找马克思、张爱玲聊聊天。
    
    那么我们现在这么拼死拼活地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困惑。没有人给我指A。长辈们总叫我们摸着石头过河,但河水中却没有供我们摸索的石头,冷不丁还会摸到一把锋利的乙首。
    
    星期六晚上我常把夜又约出来,坐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看车,喝喝可乐,对着路过的美女吹吹口哨,活脱脱像个痞子。痞子也是分很多种的,痞子蔡那种网络英雄注定离我们很遥远,而我们只能是那种人见人恨的学痞地痞。
    
    在这种时侯,我和夜又往往会讨论一些重的话题。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4)

也许大人们都认为沉重是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上的。他们认为我们永远都该阳光灿烂,永远天不怕地不怕像三毛一样大喊:远方有多远?诗你告诉我。但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我们己经没有时间和心倍去间这种浪漫而没有价值的问题了,如果要我们问,我们就一定会问:高考考什么?请你告诉我。
    
    世界杯的主题曲已经被我们改成了啊累啊累啊累,但长辈们还是在说:你们玩得太好了。谎言重复一千遍也是真理,于是我们向题海更深处猛扎。
    
    我对同桌说我除了上语数外理化之外,其余的课都在回信,这样是不是很堕落?同桌说:我除了体育课之外都在睡觉,那我堕落吗?我觉得说是太伤人了,说不是又太虚伪了,所以我只好斜四个五度晃动脑袋。我拿这个问题问夜又,夜叉说我也常上课写信。我间,那你的成绩为什么还是那么好?间完之后我觉得这是个傻问题。并不是所有顶尖的学生都会上课认真听讲,就正如并不是所有上课认真听讲的就都是顶尖学生一样。
    
    人和人本来就不平等。
    
    老师和教堂里的神父都说,人世美好生命可贵,你们耍相信人相信爱,没有什么错误不可原谅。
    
    只有张爱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双子座 ·开始
    
    
    
    夜叉顺利地考上了他理想的大学,我目送他的火车越走越远,最终跌到地平线以下。星星很赏脸地布满夜空,为夜叉的离开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背景。夜叉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相信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回家的路上一片霓虹。我对自己说: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的未来一片光明,青蛙复生;美人鱼唱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
    
    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不诚惶的眼等岁月改变/最熟悉你我的街己是人去夕阳斜/人和人在街边道再见/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你走后依旧的街有着青春依旧的歌人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楼主| 发表于 2007-5-5 23: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某年某个春末夏初


    
    
    
    2001年的三月刚刚过半,我和小售就开始每天消耗掉10OOmI的雪碧,以此与发了疯日益飘升的气温抗衡。每喝光一瓶雪碧的时候小椿总是说这个三月彻头彻尾地疯了,春天热得像夏天简直不像话。而我总是不说话,一来说话加速体内水分蒸发,二来在小唐说话的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再买
    5OOml雪碧。
    
    上戏的那个才华横溢的MM说她小时候看见以二零几几年开头的文章就知道人们X开始编假故事了。
    
    我也一样。小时候总是以为二零几几年的人都应该戴着个·笨重的金属头盔在黑色肮脏的天空中飞采飞去,或者准确一点说是茫然失措地荡来荡去,怎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是在空气里悬着,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可是当站在二零几几年的时候,我发现时光依旧流转街市依旧太平,我依然是每天都要做完七八张印满阿拉伯数字的试卷,小椿依然是每天要抱着厚得足够砸死人的中国近代史穿行于长满香樟的校园,我依然要为了语文拿高分而写些恶心自己也恶心别人的文章,小椿依然要每天喝掉10OOml的雪碧否则就会像白素贞一样被夏天的阳光晒得毛骨惊然。
    
    我依然可以心平气和毫不激动地写下开头的那句2001年的3月刚刚过半。
    
    站在二零几几年的影子上我心如止水。小椿说这是由于被痛苦长时间持续猛烈地袭击而造成的感觉神经麻木。我于是点点头,随即想起生物书上写着生物对环境总有一定的适应性。后来我翻生物书,发现下面还有一句:生物的适应能力有一定的范围;当环境的恶劣情况超过生物的适应能力会引起生物的死亡。
    
    我吓了一跳把书扔得远远的,我觉得生物书像条毒蛇,它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伤口很小但却很深,留在看不见的地方隐隐作痛。
    
    
    
    二
    
    
    
    某某人说:频繁的月考像翻来覆去的死
    2001年的春天我和小蔷就开始一直处于一种反复的状态:死,然后重生,然后再死,然后再重生。小售说凤凰火鸟之类的东西比我们差远了。
    
    高三的师兄师姐们刚刚埃过了三摸,走过校园的时侯我和小嘻都不敢看他们,怕看到一张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脸,怕他们的恶劣情绪波及下来影响我们。他们说高三的学生是坐在地狱仰望天堂,而我们是什么呢?小蘑说:我们是坐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一无所事事。
    
    200年的夏天也就是我们高一末的夏天,小椿和小A选择了文科,把我孤身一人扔在理科,他们说是要把我扔在恶劣的环境里培养我高水平的抗击打能力。我笑小蔷是一个变节者而小藉则说我这个人太软弱。我说我留在理科拥有所谓的气节,小蘑说她选择文科就算死也死得轰轰烈烈。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于是我们在各自的方向上义无反顾,削尖了脑袋奔向新的生活一或者新的死亡。谁知道呢。
    
    我看到生命从我头顶飞过时投下的斑驳深途的暗影,沙漏翻过来覆过去,千重鹤又灿烂地开了一季。我如道又过了一年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
    
    小椿已经可以将自己的物理成绩只有一位数当作笑话来讲了,而我也可以心平气和地说鸦片战争的年代是1804年了。无所谓,随便的事儿。
    
    我想我这辈子一定不能出国,否则我一定会后悔。因为当那些外国研end问起我的国家的历史时,我一定会不知所措。而后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朋友就会瞪大眼睛问我:are
    you chinese?
    
    这问题可就严重了。我是个爱国的人。
    
    于是我就开始思考我拼命将外语成绩考到全年级前十名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者像人们关心的那样说:有什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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